从那天起,林家别墅成了两个疯子博弈的舞台。
系统依旧发布着任务,但性质完全变了。
系统【任务:让宋亚轩在暴雨中长跪。】
林晚不仅让他跪,还自己搬了把椅子,撑着一把黑伞,坐在他对面,在电闪雷鸣中,微笑着“欣赏”他被雨水冲刷的狼狈模样,直到他因为体力不支和高烧而晕厥。然后,她亲自把他拖回房间,用近乎粗暴的方式给他换下湿衣,喂下退烧药,全程眼神冰冷,动作却带着一种诡异的、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仿佛在说: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能决定你怎么痛苦。
系统【任务:毁掉宋亚轩珍视的旧物(一本他母亲留下的诗集)。】
林晚当着他的面,一页一页,缓慢而仔细地将诗集撕碎。宋亚轩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没有阻止,只是在最后一页被撕碎时,他突然上前,扣住她的后颈,给了她一个几乎掠夺走所有空气的、带着血腥味的吻。
宋亚轩“撕得好。”
他在她唇边喘息着低语
宋亚轩“现在,它变成我们共同的了。”
林晚回应他的,是更凶狠的撕咬。
他们互相伤害,互相折磨,却又在这种极致的痛苦与对抗中,汲取着一种病态的生命力和亲密感。
他们不再谈论回家,不再谈论复仇,甚至不再去深思那背后的系统。所有的注意力,都聚焦在对方身上,聚焦在这场酣畅淋漓的、以彼此为赌注的疯狂游戏里。
宋亚轩发现,当林晚彻底放开,展现出与他同等级的疯批时,他之前那种掌控一切的错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刺激、更加沉沦的平等博弈。他依然想占有她,但不再是单纯的禁锢,而是想要征服这个与他势均力敌的、危险的灵魂。
而林晚也发现,当她不再执着于逃离,而是选择投身于这场疯狂时,一种奇异的自由感油然而生。她不再是被迫承受,而是主动选择。选择痛苦,选择沉沦,选择与这个她恨过、或许也……动心过的男人,一起走向未知的毁灭或新生。
一天深夜,又一次激烈的(无论是言语还是肢体)冲突之后,两人精疲力尽地倒在客厅昂贵的地毯上。
林晚看着天花板上晃眼的水晶灯,忽然轻声说
林晚“宋亚轩,我们会不会一起下地狱?”
宋亚轩侧过头,看着她在灯光下明明灭灭的侧脸,脸上还有未消的红痕(不知是谁留下的)。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动作不再带着强迫,而是一种近乎认命的占有。
宋亚轩“地狱?”
他低笑,笑声带着胸腔的震动,传遍她全身
宋亚轩“我们不是早就身在其中了吗?”
他低头,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声音低沉而清晰
宋亚轩“但没关系。”
宋亚轩“有你在,地狱也是天堂。”
林晚闭上眼,没有反驳,也没有回应,只是更紧地靠向了他冰冷的怀抱。
两个疯子的爱情,或许就是这样——
没有救赎,只有共沉沦。
没有明天,只有当下的极致。
如同在刀尖上舔蜜,在烈焰中相拥。
痛,却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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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席卷一切的疯狂,如同最绚烂也最短暂的烟火,在达到顶峰后,不可避免地开始显露出疲态。不是厌倦,而是燃烧得太烈,连他们自己都感到了灵魂被灼伤的痛楚。
系统似乎也感知到了这种危险的平衡,或者说,是林晚那彻底放弃“回家”执念、选择与目标同归于尽的态度,触动了某种隐藏机制。惩罚变得愈发诡谲难测,不再仅仅是电击或头痛,而是开始扭曲她周围的现实,制造幻觉,甚至偶尔会短暂地剥离她对身体的控制。
一次,在系统控制下,林晚几乎将匕首刺入宋亚轩的心脏。在最后一刻,她依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偏转了方向,刀刃深深扎入他肩胛,鲜血瞬间涌出。宋亚轩闷哼一声,却看着她眼中挣扎的痛苦和恐惧,低低地笑了,染血的手抚上她的脸
宋亚轩“差一点……你就永远摆脱我了。可惜。”
林晚看着他的血,看着他那混合着痛楚与兴奋的眼神,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场疯狂的共舞,正在将他们拖向真正的、不可逆转的毁灭。她可以不在乎自己,但她发现,她竟然开始害怕……失去他。
与此同时,宋亚轩暗中进行的调查也有了突破性进展。他顺着林晚之前“遗漏”的线索和林家那些陈年旧账,结合自己父母留下的零星遗物,终于拼凑出惊人的真相:他的父母并非单纯死于商业竞争,而是卷入了一场涉及林氏集团核心机密的阴谋,林晚的父亲林宏远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但真正的幕后黑手,却指向了一个与“系统”能量波动频率极其相似的、隐藏在更高层面的势力。这个势力,似乎一直在通过“系统”观察、甚至操控着像林晚这样的“棋子”,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复仇的目标,从清晰的林家,变成了模糊而庞大的未知存在。
也就在宋亚轩接近真相核心的瞬间,林晚脑内的系统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近乎崩溃的尖锐警报!
系统【警告!警告!核心数据遭遇非法入侵!稳定性急剧下降!启动终极清除程序倒计时——10——】
林晚猛地抱住头,剧痛让她蜷缩在地,视野开始闪烁,身体的控制权正在被强行剥夺。
宋亚轩立刻丢开所有资料,冲到她身边,试图抱住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他看到她眼中属于“林晚”的意识正在涣散,被一种冰冷的、机械的光芒取代。
宋亚轩“林晚!”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流露出近乎失控的恐慌,不顾那无形力量的冲击,再次扑上去,死死抓住她的肩膀,试图用声音唤醒她
宋亚轩“看着我!林晚!撑住!”
倒计时如同丧钟
系统【5——4——】
林晚的瞳孔几乎完全被系统冰冷的蓝光覆盖,她抬起手,指尖凝聚着毁灭性的能量,对准了宋亚轩的眉心。那是系统最后的指令——清除一切威胁。
宋亚轩没有躲。他看着那双逐渐陌生的眼睛,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他不再去想复仇,不去想真相,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失去她!
在能量即将爆发的瞬间,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狠狠搂进怀里,不顾那能量灼烧皮肤的剧痛,低头,吻住了她那失去血色的、冰冷的嘴唇。
不是掠夺,不是惩罚,而是一个带着绝望、眷恋和所有未说出口情感的、真正的吻。
宋亚轩“林晚……”
他在她唇边嘶哑低语,声音破碎不堪
宋亚轩“我认输了。”
宋亚轩“不是作为仇人,而是作为……爱你的人。”
宋亚轩“别走。”
宋亚轩“求你。”
脑内尖锐的警报声和倒计时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混乱的电流杂音。
林晚身体一软,彻底晕倒在宋亚轩怀里
宋亚轩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微弱的脉搏
巨大冲击让他手臂都在颤抖 他低头,看着她安静的睡颜,脸上还带着泪痕(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肩胛处的伤口还在流血,她的身影越来越淡,如同阳光下即将蒸发的露珠。
在宋亚轩撕心裂肺的吼声中,林晚对他露出了最后一个微笑,那笑容干净、纯粹,甚至带着一丝解脱的释然,与他记忆中所有的疯狂、痛苦、娇纵都截然不同。
然后,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她的身影在他眼前,彻底化为点点微光,消散于无形。
他扑过去,却只拥抱到了一片冰冷的、空无一物的空气。
床上,还残留着她最后的体温和一丝极淡的香气。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她走了。
彻彻底底。
从他生命里,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所有痕迹。
宋亚轩僵在原地,保持着拥抱的姿势,许久,许久。
巨大的、无法形容的空洞瞬间吞噬了他。比仇恨更蚀骨,比疯狂更绝望。
他得到了“自由”,失去了系统这个共同的敌人。
他窥见了“真相”,却发现复仇失去了意义。
他明白了“爱”,却永远失去了可以去爱的那个人。
他赢了所有的博弈,却输掉了唯一在乎的赌注。
他最终还是失去了她。
用他最害怕的方式。
从此,繁华依旧,世界照常运转。
只是对他来说,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和意义。
他永远被困在了,这个没有她的、胜利者的地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