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青心里有些莫名，但还是跟在他身后走到客厅。
一同坐在沙发上，裴商聿递过来一份文件。
“给你的补偿。”
张华青接过来一看，是国内商贸公司巨头亿联集团的合作意向合同。
“这，怎么会？”张华青很惊讶，像亿联那样的大企业是他平时根本够不到的，也从来不奢望能有什么合作。
“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的公司的潜力，所以帮你联系了这家公司。不过我只起一个搭线的作用，最终到底怎么样，需要你和亿联的王总见面沟通。”
张华青为这从天而降的好机会发自内心地感到喜悦，但又因为是通过裴商聿得来的而非自己，难免有种不配得感。
“前几天的事你虽然做得不对，但你也道歉了，而且说到底没对我的公司造成实质性的损害，所以你没必要做这些。”
裴商聿盯着张华青看了一会儿没说话，等到心虚地躲开张华青的视线，才悠悠开口：“那天，让你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很抱歉，还有，惹你伤心，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张华青大概知道他指的是后来追自己出来的时候，那一次确实哭得很难看。
裴商聿继续说道：“我那天说只要你道歉我们就能好好相处，是真的，没有想要耍你，也没想到你会那么伤心。”
张华青撇过脸去，很不愿意谈这件事似的，冷淡地说：“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在裴立妍长大以前，在张华青还不是现在的张华青的时候，裴商聿很多次惹他哭，却没有一次表现出内疚。那时候裴商聿觉得自己施加到张华青身上的伤害都是他应得的。现在张华青在与裴商聿的相处中变成熟了，或者说变习惯了，他不再把对方的冷言恶语放到心上，也很久没在他面前哭过了。
面对这样的自己，张华青想，裴商聿应该很不习惯，所以才在看到自己哭后，莫名升起些愧疚的情绪。那么这几天来对自己这么好，就是因为这了。
“看在你这份道歉礼物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张华青笑着说。“我就原谅你了。”
张华青虽笑着，那笑却不及眼底，是很僵硬礼貌的笑容。
“这样就把以前的事都翻篇了，我们谁也别提了，你也别觉得过意不去。”
裴商聿心里慌慌的，虽然他说过去都一笔勾销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不希望撇清和张华青的关系，相反，他希望他们之间更亲近。
“如果，让你重新选的话，你愿不愿意道歉？”
张华青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手指紧张地蜷缩着，在裴商聿满怀期待的眼神中说出不被期待的那个答案：“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不论你是试探我还是真心想问，我的结果都是不可以。”
张华青坚定地对着裴商聿的眼眸：“我不会道歉。”
听到他这么决绝的话后，裴商聿的瞳孔轻微地震颤了一下，他张了张嘴，似乎很想出声质问，但他忍住了。再次开口时以平缓的语气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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