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俩人的关系快速升温，还记得有一次某个加班的深夜，林夏伏案困得打盹，顾言轻手轻脚递来一杯热可可。
可他却因紧张手抖，可可泼溅在林夏裙摆上，深褐色的污渍像朵突兀的墨梅。林夏“啊”地惊呼一声，刚要发怒，却撞进他慌乱的眼神里——那向来冷静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无措与歉意，仿佛被雨水打湿的小鹿。
他手忙脚乱地抽纸巾擦拭，指尖不慎触到她温热的小腿，触电般缩回，耳尖红得滴血：“对、对不起……我赔你十条裙子！附带终身熨烫服务！”
林夏望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心跳却因他笨拙的关怀悄然加速。窗外月光如水，流淌进室内，将两人的影子温柔地交织在一起，仿佛月光也在为这对别扭的恋人编织无声的告白。
此时的项目已进入白热化阶段，林夏和顾言的争吵成了办公室的日常风景，却总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甜涩。
办公室的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冷气流在落地窗外霓虹光影的映照下，仿佛凝成了实质的薄雾。林夏蜷缩在办公桌前，电脑屏幕的蓝光映着她熬红的眼眶，指尖在键盘上飞舞，敲出一串串修改方案的字句。
她盯着图纸上那片被反复涂改的鸢尾花丛，困倦的眼皮不住地打架，脑袋一垂，额头“咚”地磕在桌角，惊醒时，头顶忽然传来一声轻笑：“这么拼命，当心把花圃种成‘迷宫’。”
她抬头，正撞见顾言倚在门框边，西装袖口随意挽至肘部，露出线条冷硬的手腕，眉梢微挑，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顾总，密度调整方案我已经做了三版……”林夏攥紧手中的铅笔，笔尖在图纸上戳出一个小凹痕，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顾言却径直走近，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图纸上那片区域，指尖在植物标注处划过，声音冷硬如冰：“雨季排水系统跟不上，这些鸢尾撑不过一周。”
林夏的心猛地揪紧，指尖掐进掌心，指甲边缘泛起一圈白痕——这是她熬了三个通宵的心血，此刻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她抬头瞪向他，眼眶泛起微红，却见他转身离去，只留下句：“明天市政厅验收，别拿半成品糊弄人。”
散会后，林夏蜷在茶水间角落，攥着被揉皱的图纸，泪水在眼眶打转。窗外，雨丝突然斜斜落下，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仿佛替她敲打着委屈。她吸了吸鼻子，正准备回办公室，却在转角撞见顾言。
他手里攥着一杯热气袅袅的美式咖啡，杯壁凝着水珠，在走廊灯下泛着琥珀色的光。他喉结微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图纸的排水设计……我让工程部加了暗渠，位置在这里。”
说着，他抽出钢笔，在她图纸空白处迅速勾出几条流畅的曲线，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像春蚕啃食桑叶般细微。
林夏怔怔望着他垂落的睫毛，忽然瞥见他西装内衬口袋里露出一角——正是她之前送的香薰瓶，瓶身折射着微弱的光，像一颗藏在他心口跳动的星。
“至于密度……”顾言突然抬头，目光灼灼地望进她湿润的眼眸，喉结再次滚动，声音低哑如呢喃，“若你愿意，我亲自带团队调整间距——但作为交换……”
他顿了顿，耳尖泛起淡淡的红，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钢笔尾端，“你得教我调一款能‘镇住手抖’的香。”
林夏鼻尖一酸，喉间哽住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声轻笑，声音带着一丝轻快的倔强：“成交，但原料得用我花坊的‘晨曦露水’——凌晨四点采集的那种。”
次日清晨，林夏推开办公室的门，赫然看见一捧怒放的向日葵赫然立在桌上。
花瓣上还凝着晶莹的晨露，露珠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晕，像缀满了细碎的钻石。
花束旁是一张字条，钢笔字迹凌厉如刀，却藏着几分温柔：“排水系统已上线，随时待命——以及，明早四点，花坊见。”
林夏的指尖轻轻抚过花瓣，触感柔软如绸，仿佛触碰到了某个人的心跳。
窗外，阳光如融化的金丝流淌进来，在她掌心投下细碎的光斑，也照亮了字条角落那个小小的、画得歪歪扭扭的向日葵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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