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四十,校广播站准时响起早间音乐,吉他弦声顺着窗户缝钻进404寝室,混着外头银杏的沙沙声,像谁把副本里的白噪音搬进了现实。许念念在被窝里伸个懒腰,指尖碰到床栏,金属凉得她一哆嗦,也让她彻底清醒——不是回廊,不是倒计时,只是普通的周三。
她坐起身,对面床铺的林笙正对着镜子夹睫毛,听见动静回头:
林笙“早啊,昨晚去哪浪了?门禁都过了。”
许念念愣了半秒,旋即笑:
许念念“图书馆闭关,出来晚了。”
——真话,只是省略了中间那七十二小时。
洗漱间水声哗哗,她低头刷牙,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有淡淡青影,像连续通宵后的倦色,却掩不住眼角轻松。牙膏沫溅到袖口,她随手冲了冲,水流顺着指缝溜走,没有光屑,也没有系统提示音。普通得让人想哼歌。
七点十分,她抱着书往教学楼走。路过24h图书馆,玻璃门反射出晨雾和蓝天,招牌霓虹熄着,安静得像个乖孩子。她脚步没停,目光也没偏移,只在心里默念:别回头,出口之后仍是生活。
拐进教学楼,电梯口挤满了早八的学生。她排在队尾,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哈欠和闲聊——
“听说昨晚广场大屏抽风,闪了一行白字?”
“广告bug吧,学校设备老掉牙。”
许念念垂眼,嘴角微勾。bug?也许是系统临走留下的喷嚏。
电梯“叮”地开门,她抬脚进去,身后传来熟悉声音:
马嘉祺“早。”
马嘉祺穿着连帽卫衣,帽子边沿有些起球,却干净清爽。他朝她点点头,站在她身侧,像偶遇,又像约好了。电梯上升,金属壁映出两人倒影,重叠一瞬又分开,谁也没说话。
出了电梯,走廊尽头贴着期中考试安排,白纸黑字,密密麻麻。许念念扫一眼,忽然觉得亲切——这种明确到日期、时间、教室的规则,比“不得质疑系统”可爱多了。她甚至想,要是监考老师也能发一枚“免死牌”就好了,转念又笑自己神经质。
第一节是公共课,教室坐得满满当当。她找后排靠窗位置,刚坐下,旁边椅子被拉开,马嘉祺落座,动作自然。讲台上的老师打开PPT,标题亮得晃眼——《信息管理与数据库》。她翻开笔记本,笔尖触到纸面,竟有些不适应——没有倒计时,没有遗忘惩罚,只是单纯地做笔记。
课间,前排同学回头借笔,她递过去,对方道谢。简单的对话,简单的回应,她却悄悄松口气:不用再担心答错扣分,也不用害怕名字被写上黑板。普通课堂,普通互动,普通得可爱。
下课铃响,她收拾书包,马嘉祺侧头:
马嘉祺“去食堂?”
她点头。两人并肩走出教室,阳光穿过走廊玻璃窗,落在肩头,暖得真实。食堂人声鼎沸,她点了番茄鸡蛋面,端着餐盘找座位,周奇从人群里探出头,冲她挥手:
周奇“这边有空位!”
她坐过去,发现丁程鑫、韩序、张真源也在,桌上餐盘简单,却热气腾腾。宋亚轩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地抱怨:
宋亚轩“早八太反人类。”
众笑,笑声混进食堂嘈杂,像水滴落进海里,却没人觉得被淹没。
吃到一半,周奇忽然掏出学生证,指着照片下方:
周奇“看,这里多了条线。”
众人凑近,只见原本平整的卡面,浮出极淡银线,连成六个小点,像缩写,又像密码。许念念心头一跳,抬眼与马嘉祺对视——系统留的暗号?可谁也没说话,只是默默把卡收回口袋。普通饭桌,不适合谈论异常。
午后,没课。她独自去操场晒太阳。草坪上有踢足球的,有放风筝的,笑声此起彼伏。她找块空地坐下,闭眼感受阳光落在眼皮上的温度。没有倒计时,没有笔画流失,只有心跳安稳。她几乎要睡着,手机震动却把她拉回——
“下午三点,咖啡馆见?——马嘉祺”
她回了个“好”,起身拍掉草屑,朝校门走。
咖啡馆藏在巷子里,木质门面,风铃叮当。她推门进去,马嘉祺已坐在角落,面前摆着两杯柠檬水。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条纹影子。她把书包放下,坐下,听见他说:
马嘉祺“我查了课程表,我们下周有三节重叠的选修。”
她挑眉:
许念念“所以?”
马嘉祺“所以,”
他推过一杯水,笑得自然,
马嘉祺“以后可以一起上课,不用偶遇。”
她端起杯子,柠檬水酸得刚好,像把副本里所有紧张都中和掉。她点头:
许念念“好,一起上课。”
傍晚,她回宿舍,楼道里飘着饭菜香。室友在追剧,笑声夸张。她洗漱完毕,爬上床,拉上床帘,世界安静下来。她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时间是22:30,寝室熄灯前半小时。她给马嘉祺发消息:
许念念 “今天真长,却真短。”
对方很快回:
马嘉祺“因为普通,才显得长;因为自由,才显得短。”
她看着屏幕,嘴角不自觉上扬。
窗外,校道灯光安静,银杏叶沙沙响,像无数细小的掌声,为这场普通一天谢幕。她闭眼,听见自己心跳——咚,咚,咚。没有系统音,没有倒计时,只有真实时间流淌。她翻个身,沉入睡眠,梦里没有副本,只有明天早八的闹钟,和一起上课的约定。
——普通一天结束,真正的现实,终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