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踏入阴影。
空间瞬间转换。
不再是堆满纸箱的仓库,而是一片扭曲的、由无数断裂的钢筋和巨大破碎玻璃构成的异空间废墟。这里是他经常用来“处理垃圾”和进行一些小实验的私人领域,与现实世界隔绝,动静再大也不会有人察觉。
“好了,这里安静多了。”西尔转过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探究和一丝嗜血的兴奋,“现在,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吗?演技不错,但骗我还差点火候。”
少年站在废墟中,脸上那乖巧懵懂的表情如同潮水般褪去。他歪了歪头,动作略显僵硬,颈部关节甚至发出极其轻微的“咔哒”声。他的眼神变得空洞,却又带着一种非人的专注。
“我只是……在找人。”少年的声音依旧清亮,却失去了所有人类的情感色彩,变得平铺直叙。
“找人?找谁?”西尔慢条斯理地活动着手腕,周围的阴影开始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封锁了所有退路。
少年没有回答。他的身体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他的皮肤表面浮现出淡淡的、如同蛛网般的灰色纹路,手指关节不自然地拉长,指尖变得尖锐。他的眼睛彻底失去了光泽,变成两颗纯黑的、如同黑曜石般的珠子。
一股并非源于埃里克的、阴冷粘稠的异界气息弥漫开来。
“我闻到了……‘钥匙’的气息……在你身上残留过……”少年或者说,怪物,用那平板无波的声音说道,“把她……给我……”
钥匙?是指莉娜?西尔瞬间明白了。这东西不是埃里克的爪牙!它是另一股势力!它是因为自己身上沾染了莉娜的气息才找上门来的!
“给你?”西尔嗤笑一声,眼中闪烁着遇到稀有标本般的狂喜,“那要看你有多少本事了!”
他话音未落,几道阴影凝聚的尖刺已从不同角度猛地刺向少年!
少年的身体以人类绝对无法做到的角度扭曲,轻易避开了攻击。他猛地张嘴,并非嘶吼,而是喷出了一大片几乎透明的、闪烁着微光的粘稠丝线,如同一张大网罩向西尔!同时,他四肢着地,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灰影,直扑过来!
西尔眼神一凛,阴影在他面前形成盾牌,挡住了丝网,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他本人则如同鬼魅般滑开,反手甩出几道凝聚成实体的黑暗飞刃。
“呲啦!”
飞刃割破了少年的连帽衫,露出了下面非人的、覆盖着几丁质甲壳的皮肤,甚至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流出少量绿色的粘液。
少年动作一顿,纯黑的眼珠转向西尔,似乎有些意外于他的力量和攻击性。
“你不是普通人类……”它平板地陈述。
“你也不是普通小蜘蛛。”西尔舔了舔嘴唇,笑容危险,“阿尔加利亚派你来的?那位睡美人终于睡醒了,开始派小崽子出来找‘钥匙’了?”
听到“阿尔加利亚”的名字,少年的身体明显震颤了一下,攻击姿态变得更加警惕,甚至带上了一丝……敬畏?
“……回归……需要钥匙……”它重复着,攻势更加猛烈,丝线、利爪和诡异的速度交织成致命的舞蹈。
西尔一边轻松写意地应对着,一边疯狂地收集信息。这东西的力量体系与埃里克的银色军团截然不同,更阴险、更粘稠,带着一种古老的腐朽气息。它目标明确,就是莉娜!而且它称莉娜为“钥匙”?回归?
一场短暂却激烈的交锋后,西尔抓住了对方一个破绽,一道阴影如同毒蛇般缠住了少年的脚踝,猛地将其掼倒在地!不等他挣扎,更多的阴影如同枷锁般将其死死固定住。
西尔走上前,蹲下身,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只不断挣扎、发出非人嘶嘶声的“小蜘蛛”。
“看来,我们的莉娜小姐,比我想象的还要抢手。”他轻笑着,指尖凝聚起一丝黑暗能量,点向少年的额头,“让我看看,你都知道些什么……顺便,给你那位睡美人主人,带个话回去。”
搜魂般的痛苦让少年怪物剧烈地抽搐起来,发出凄厉的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