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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知堂的灯火

巷尾有暖阳

第一章 巷尾的“噪音”

初秋的雨把青石板路浸得发亮,陆骁踩着积水走到巷尾时,裤脚已经湿了半截。

“就是这儿,陆警官,”投诉的张阿姨指着一扇斑驳的木门,嗓门压得低却依旧清晰,“每天敲敲打打,吵得我家小孙子写不了作业!”

木门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刻着“砚知堂”三个字,笔锋清瘦,像藏在老巷深处的影子。陆骁抬手叩门,指节刚碰到木头,里面的“笃笃”声就骤然停了。

门开得很慢,露出张清俊却冷淡的脸。男人穿件洗得发白的灰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手腕细得像一折就断,左手食指缠着圈透明胶带,沾着点墨痕。

“有事?”声音和人一样,没什么温度,目光扫过陆骁的制服时,眉梢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您好,我是社区民警陆骁,”陆骁掏出证件,尽量笑得亲和,“有居民反映……您这儿的声音有点吵,能不能稍微注意下时间?”

对方的视线先落在他湿透的裤脚,又移回他脸上,沉默几秒后侧身让开条缝:“进来看看。”

屋里飘着墨香和旧纸的味道,靠墙的长桌上铺着张残破的古籍,旁边摆着刻刀、镊子和一盏台灯。最显眼的是桌角的小铜锤,锤头还沾着木屑——刚才的“噪音”来源,显然就是它。

“修复古籍要固定纸页,”男人拿起铜锤,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每天下午三点到五点,只敲这两个小时。”顿了顿,补充道,“不会更早,也不会更晚。”

陆骁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忽然有点愧疚。张阿姨的投诉里,把“敲凿声”形容得像“拆房子”,可眼前的场景,安静得只剩窗外的雨声。

“抱歉,是我没问清楚。”他收起证件,挠了挠头,“那您继续忙,我跟张阿姨解释下。”

转身要走时,对方却忽然开口:“外面雨大。”

陆骁回头,看见男人递来一把黑伞,伞柄上有磨得发亮的痕迹。“不用了,我巡逻包里有——”

“拿着。”伞被塞进手里,语气没起伏,却不容拒绝,“明天路过时,还回来。”

木门在身后关上,陆骁捏着温热的伞柄,抬头看了眼门楣上的“砚知堂”。雨还在下,但那扇窗缝里漏出的暖黄灯光,倒让湿冷的空气里,多了点不一样的温度。

第二章 未还的伞

第二天陆骁特意绕到巷尾,手里攥着那把黑伞。晨光把青石板的水渍晒得发亮,砚知堂的门却关着,木牌在风里轻轻晃。

他刚要转身,就看见巷口的桂花糕摊子前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灰衬衫,深色长裤,正低头对着纸袋子里的桂花糕发呆,指尖还沾着点糕粉。

“早啊!”陆骁快步走过去,把伞递到他面前,“昨天谢了,这伞还你。”

对方抬头,眼神里带着点刚睡醒的惺忪,看见他时才清明了些。“嗯。”接过伞,随手靠在摊子旁的柱子上,又低头去掰桂花糕,指尖轻轻碰了碰,像是在确认什么。

“您也爱吃这家?”陆骁凑过去,“王阿婆的桂花糕是老手艺了,甜而不腻,我每次巡逻都要买两块。”

男人没说话,只是把掰下来的小半块桂花糕递过来,指尖的糕粉蹭在油纸袋上,留下个浅浅的印子。

陆骁愣了下,接过来塞进嘴里。桂花的香气在舌尖散开,甜得刚好。“好吃!”他嚼着糕,指了指对方手里的袋子,“您买这么多,是爱吃甜的?”

“给巷里的猫。”男人终于多说了几个字,声音比昨天软了点,“它们喜欢这个。”

陆骁这才想起,老巷深处总卧着几只流浪猫,毛色杂乱,见人就躲。他之前试过喂猫粮,可那些猫根本不碰。

“原来它们爱吃这个。”陆骁笑起来,“下次我也买点带过来。”

男人没接话,把剩下的桂花糕装进袋子,拎起伞转身往砚知堂走。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看了陆骁一眼:“下午三点后再来,别敲门,推门就行。”

陆骁愣在原地,看着那扇木门缓缓关上,手里还留着桂花糕的甜香。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水果糖,忽然觉得,这巷尾的日子,好像要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下午三点半,陆骁果然又来了。这次他没敲门,轻轻推开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笃笃”的敲凿声,比昨天更轻,像春蚕在啃桑叶。

男人坐在长桌前,背对着门,阳光从窗棂漏进来,落在他的发顶,镀上层浅金。他手里捏着小铜锤,正小心翼翼地把细碎的木片钉进古籍的边缘,动作专注得像在完成什么神圣的仪式。

陆骁没出声,悄悄靠在门框上看着。屋里很静,只有敲凿声和偶尔的纸张翻动声。他忽然觉得,之前张阿姨的投诉,实在是太冤枉了——这样的声音,哪里是噪音,分明是老巷里最温柔的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忽然回头:“站多久了?”

陆骁吓了一跳,赶紧站直:“没、没多久,刚进来。”他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递过去,“这个,橘子味的,挺甜。”

男人看着那颗糖,沉默了几秒,伸手接了过来。指尖碰到陆骁的掌心,凉得像块玉。“谢谢。”他把糖放进桌角的小瓷碗里,里面已经躺着两颗不同颜色的糖,都是陆骁之前巡逻时,随手放在巷口石墩上的。

陆骁看着那碗糖,忽然笑了。他靠在门框上,看着男人继续修复古籍,阳光慢慢移动,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满是墨香的长桌上。

巷外的蝉鸣渐渐弱了,屋里的敲凿声还在继续,像在诉说着什么,又像在等待着什么。陆骁忽然觉得,这样的下午,真好。

连着几天都是晴天,直到周五傍晚,突然下起了暴雨。

陆骁巡逻到巷口时,雨已经大得看不清路。他刚把警车停稳,就听见巷尾传来微弱的猫叫,细细的,带着点发抖的调子。

他撑着伞往巷尾跑,积水溅湿了裤腿也顾不上。跑到砚知堂后门的矮墙下时,终于看见那只小猫——是只三花猫,右前腿受了伤,正缩在墙根的破纸箱里,浑身湿透,瑟瑟发抖。

“别怕,我来了。”陆骁蹲下身,刚要伸手,小猫却往后缩了缩,叫得更凶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看见男人撑着那把黑伞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个铺着旧棉絮的木盒子。

“别动它。”男人的声音比平时沉了点,他把木盒子放在地上,轻轻推开盖子,又从口袋里掏出块掰碎的桂花糕,放在盒子里,“它怕生。”

陆骁乖乖退后,看着男人蹲在纸箱旁,动作轻得像怕惊飞了蝴蝶。三花猫盯着他手里的桂花糕,犹豫了几秒,终于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木盒子。

“它的腿伤了。”陆骁指着小猫的右前腿,语气里带着点担忧,“要不要送宠物医院?”

男人摸了摸小猫的头,指尖很轻:“不用,只是擦破点皮。”他从口袋里掏出卷纱布和一小瓶碘伏,都是砚知堂里用来处理古籍破损的工具,“我能处理。”

陆骁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给小猫包扎伤口,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做。雨还在下,黑伞把两人和小猫都罩在小小的空间里,伞沿滴落的水珠,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水花。

“您好像很懂这些。”陆骁轻声说。

男人的动作顿了顿,声音有点低:“以前养过猫,也是三花。”他没多说,只是把包扎好的小猫放进木盒子,拎起来往砚知堂走,“进来避雨吧,雨停了再走。”

陆骁跟着他走进屋,刚把门关上,就听见小猫在木盒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屋里的墨香混着桂花糕的甜香,还有小猫的叫声,忽然变得很热闹。

男人给陆骁倒了杯热水,又把桌角的小瓷碗推过来,里面的水果糖又多了几颗。“吃吧,橘子味的。”

陆骁拿起颗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意顺着喉咙往下滑,暖了整个身子。他看着男人蹲在地上,给小猫喂桂花糕,阳光从窗外的雨缝里漏进来,落在他的侧脸上,柔和得不像平时那个

陆骁来得越来越勤,有时是清晨带着热乎的豆浆油条,有时是午后揣着刚买的橘子糖,更多时候,是搬个小板凳坐在长桌旁,安安静静地看沈砚修复古籍。

这天下午,阳光格外好,沈砚把一张残破的《兰亭序》拓本铺在桌上,指尖捏着镊子,正小心翼翼地揭掉粘在纸页上的霉斑。陆骁蹲在旁边,手里捧着碗刚剥好的橘子,时不时递过去一瓣。

“这纸都脆成这样了,还能修好吗?”陆骁看着拓本边缘的缺口,语气里带着点惋惜。

沈砚没抬头,镊子尖夹着一点霉斑,轻轻放进旁边的瓷盘里:“能。”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纸会老,但字不会。只要慢慢补,总能让它再撑几十年。”

陆骁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忽然想起自己刚当民警时的样子——第一次处理邻里纠纷,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是师傅拍着他的肩说“别急,人心和案子一样,只要慢慢捋,总能捋顺”。

他把一瓣橘子递到沈砚嘴边,沈砚下意识地张嘴接住,橘子的酸甜在舌尖散开,他才反应过来,耳根微微泛红,低头继续手里的活,声音轻了点:“谢谢。”

陆骁笑起来,把剩下的橘子放在瓷碗里。刚要起身,手腕却不小心撞到了桌角的铜锤,锤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滚到拓本旁边,险些蹭到纸页。

陆骁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赶紧伸手去扶,却被沈砚一把拉住。“别动。”沈砚的声音有点急,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捏起铜锤,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陆骁站在原地,看着沈砚把铜锤放回原位,又仔细检查拓本的边缘——还好,纸页没被蹭到,只是边缘的一点霉斑被风吹得动了动。

“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陆骁的声音有点涩,他知道这些古籍对沈砚有多重要,刚才的举动,简直是在犯忌。

沈砚没说话,他坐在长桌前,指尖轻轻抚过拓本的纸页,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一个受了惊的孩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头看陆骁,眼神里没有责怪,只有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没事,没碰坏就好。”

陆骁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有点心疼。他蹲下身,和沈砚平视:“沈砚,我不是故意的。以后我会小心,再也不碰你的东西了。”

沈砚沉默了几秒,忽然伸手,轻轻拍了拍陆骁的肩膀。他的指尖很凉,却带着点暖意:“不用。”他说,“这里的东西,你都可以碰。”

陆骁愣了下,看着沈砚的眼睛,里面映着窗外的阳光,像藏着星星。他忽然笑起来,伸手拿起那把铜锤,轻轻放在沈砚手边:“那以后,我帮你递工具吧。你说要什么,我就给你拿什么。”

沈砚看着他,嘴角弯了弯,点了点头。

夕阳西下的时候,拓本的霉斑终于清理干净了。沈砚把拓本放进特制的木盒里,又在盒底铺了层干燥的宣纸。陆骁帮他收拾工具,把刻刀、镊子一一放回原位,动作小心翼翼,像在完成什么重要的仪式。

“今天就到这儿吧。”沈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阳光落在他的发顶,镀上一层浅金。他看着陆骁收拾好的工具,忽然笑了,“比我收拾得还整齐。”

陆骁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被子都要叠成豆腐块,习惯了。”

沈砚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他走到门口,忽然回头:“明天早上,要不要一起去巷口的早点铺?他们家的馄饨很好吃。”

陆骁愣了下,随即笑起来,用力点头:“好!”

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两人并肩走在巷尾,影子被拉得很长,叠在一起。陆骁手里拎着装着墨点的木盒,沈砚手里攥着那把黑伞,风吹过巷口的桂花树,落下几片花瓣,粘在两人的肩上,像撒了层碎金。

陆骁忽然觉得,这条老巷,这个砚知堂,还有身边的这个人,好像都成了他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他抬头看了看沈砚的侧脸,嘴角忍不住上扬——原来,有些遇见,真的可以让日子变得不一样。

周日的清晨没有往日的燥热,风里带着点桂花的甜香。陆骁早早地就守在了巷口,手里揣着给墨点买的幼猫猫粮,看见沈砚从巷尾走过来时,立刻挥了挥手。

“早啊!”陆骁快步迎上去,把猫粮递到他手里,“特意买的幼猫款,墨点肯定爱吃。”

沈砚接过猫粮,指尖碰到陆骁的掌心,暖得像这清晨的阳光。“嗯。”他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陆骁的运动鞋上——鞋边沾着点泥土,是昨天巡逻时蹭到的。

两人并肩往巷口的早点铺走,青石板路上的露珠还没干,踩上去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巷里的居民陆续开门,看见他们时,都笑着打招呼。

“沈先生,陆警官,一起吃早点啊?”卖桂花糕的王阿婆笑着说,手里还拿着块刚蒸好的桂花糕。

“是啊,阿婆。”陆骁笑着回应,又指了指沈砚,“沈砚说这家的馄饨好吃,今天特意来尝尝。”

沈砚没说话,只是对着王阿婆点了点头,嘴角带着点浅浅的笑意。

早点铺不大,只有几张小桌子。老板看见他们,立刻笑着迎上来:“沈先生,好久没来了。还是老样子,荠菜猪肉馅的馄饨?”

“嗯。”沈砚点了点头,又回头看陆骁,“你吃什么?”

“和你一样。”陆骁笑着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馄饨很快就端上来了,热气腾腾的,撒着葱花和香菜,香气扑鼻。陆骁拿起勺子,刚要尝一口,就看见沈砚正把碗里的香菜挑出来,放在旁边的小碟子里。

“你不吃香菜啊?”陆骁问。

“嗯。”沈砚点了点头,把挑好的香菜推到陆骁面前,“你吃吧。”

陆骁笑起来,把自己碗里的葱花挑给沈砚:“我不吃葱花,刚好换。”

两人交换了配料,低头吃起馄饨。馄饨的皮薄馅大,汤汁鲜美,陆骁吃得狼吞虎咽,很快就吃完了一碗。沈砚吃得慢,小口小口地吃着,嘴角沾了点汤汁,陆骁伸手,用纸巾轻轻帮他擦掉。

沈砚愣了下,耳根微微泛红,低头继续吃馄饨,声音轻了点:“谢谢。”

陆骁笑起来,没说话。他看着沈砚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样的清晨,真好。

吃完馄饨,两人往回走。走到砚知堂门口时,沈砚忽然停下脚步:“进来坐坐吧,我给你看样东西。”

陆骁愣了下,跟着沈砚走进屋里。沈砚从里屋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木盒,打开盖子,里面放着一本旧相册。

“这是……”陆骁好奇地问。

“我爷爷的相册。”沈砚轻声说,他拿起相册,翻开第一页,里面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老人穿着长衫,手里拿着本古籍,身边站着个小小的男孩,眉眼和沈砚很像。

“这是你小时候?”陆骁指着照片上的男孩,笑着问。

“嗯。”沈砚点了点头,翻到下一页——照片上的男孩长大了点,手里拿着一把小刻刀,正在小心翼翼地修复一本古籍,身边的老人站在旁边,笑着看着他。

“我爷爷也是修复古籍的。”沈砚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怀念,“他教我怎么辨别纸张的年代,怎么修复破损的古籍,怎么用刻刀……这些都是他教我的。”

陆骁看着照片,又看了看沈砚,忽然明白了他对古籍的执着——那不仅仅是一份职业,更是一份传承,一份对爷爷的思念。

“你爷爷一定很爱你。”陆骁轻声说。

沈砚点了点头,眼眶有点红。他合上册子,放回木盒里:“他走的时候,把砚知堂交给了我,说让我好好守着这里,守着这些古籍。”

陆骁走到沈砚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得很好。”

沈砚抬头看陆骁,眼神里带着点湿润,却很亮。他忽然伸手,抱住了陆骁。他的怀抱很凉,却带着点暖意,像这巷尾的阳光,温柔得让人安心。

陆骁愣了下,随即伸手,轻轻抱住沈砚。他能感觉到沈砚的心跳,很轻,却很稳。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桂花的甜香,落在两人的肩上,像撒了层碎金。

“陆骁,”沈砚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哽咽,“谢谢你。”

“谢我什么?”陆骁轻声问。

“谢谢你走进来。”沈砚说,声音里带着点释然,“走进这条巷,走进砚知堂,走进我的日子。”

陆骁笑起来,轻轻拍了拍沈砚的背:“我也是。”

阳光从窗棂漏进来,落在两人的身上,镀上一层浅金。屋里很静,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陆骁忽然觉得,这条老巷,这个砚知堂,还有身边的这个人,就是他一直在找的家。

入秋的夜来得早,巷口的路灯刚亮起,砚知堂里的灯也还亮着。陆骁帮沈砚把最后一本修复好的古籍放进木盒,转身时不小心撞进一个微凉的怀抱——沈砚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衣领。

空气忽然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声和屋里的挂钟滴答声。陆骁能感觉到沈砚的呼吸落在他的颈窝,带着淡淡的墨香,还有一点桂花糕的甜意。他的心跳骤然变快,手还僵在木盒的边缘,指尖泛着热。

“陆骁。”沈砚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的手轻轻搭在陆骁的腰上,凉得像块玉,却又带着滚烫的温度,“你……能不能别走?”

陆骁愣了一下,转头时鼻尖擦过沈砚的脸颊。他看见沈砚的眼睛,在暖黄的灯光下亮得像浸在水里的星,里面映着他的影子,清晰又专注。他忽然笑起来,伸手环住沈砚的背,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我没打算走。”

沈砚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额头抵在陆骁的肩上,声音闷在布料里:“以前总觉得,守着这些古籍就够了。直到你来了……”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攥着陆骁的衣角,“才知道,有人一起看灯,比一个人守着墨香,要暖得多。”

陆骁收紧手臂,低头在沈砚的发顶印下一个轻吻,像对待易碎的古籍那样小心:“以后我都陪你。陪你修复古籍,陪你喂墨点,陪你吃巷口的馄饨和桂花糕。”

沈砚抬起头,指尖轻轻碰了碰陆骁的嘴角,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又带着点孤注一掷的认真:“真的?”

“真的。”陆骁握住他的手,把人往灯下拉了拉。灯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陆骁掌心的薄茧蹭过沈砚指尖的墨痕,像两种不同的时光终于叠在了一起。他低头,吻上沈砚的唇——很轻,带着橘子糖的甜意,还有墨香的清冽,像老巷里最温柔的风,终于吹到了想去的地方。

沈砚的睫毛颤了颤,伸手勾住陆骁的脖颈,回应得笨拙却坦诚。桌上的小瓷碗里,几颗水果糖还躺在那里,月光从窗缝漏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把长桌的墨香、怀里的温度,都揉进了这漫漫长夜。

挂钟敲了十下时,陆骁才想起墨点还在纸箱里。他笑着去抱小猫,回来时看见沈砚正站在窗边,手里拿着那把黑伞。“明天要是下雨,我们就不出门了。”沈砚说,语气里带着点笑意,“我教你拓印,你帮我递工具。”

“好啊。”陆骁走过去,把墨点放在沈砚怀里,自己则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窝,“还要一起给墨点做个新窝,用你剩下的棉絮和宣纸。”

沈砚低头,看着怀里打哈欠的小猫,又看了看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忽然觉得,这盏亮了许多年的灯,终于有了真正的暖意。他抬手覆在陆骁的手上,指尖相扣,像把两段孤独的时光,拼成了完整的模样。

窗外的风还在吹,巷里的桂花落了一地,砚知堂的灯却亮了很久。长桌上的古籍静静躺着,交握的手带着彼此的温度,连挂钟的滴答声,都变得像在说“岁月静好”。

第二天果然下起了雨,不大,却把老巷蒙在一层薄雾里。陆骁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只有枕边还留着点淡淡的墨香。他揉了揉眼睛,听见外屋传来轻微的纸张翻动声。

“醒了?”沈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手里端着杯热豆浆,“刚从巷口买的,还热着。”

陆骁接过豆浆,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他看着沈砚身上的灰衬衫,忽然笑起来:“你怎么总穿这件衣服?”

“舒服。”沈砚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张拓印用的宣纸,“今天教你拓印,先把纸泡软。”

陆骁喝完豆浆,跟着沈砚走到长桌旁。桌上已经摆好了拓印工具:墨盘、拓包、宣纸,还有一本翻到“兰亭序”的拓本。沈砚拿起一张宣纸,放进温水里泡了几秒,又轻轻捞出来,沥干水分。

“纸要泡到半透,不能太湿,也不能太干。”沈砚把宣纸铺在拓本上,用软毛刷轻轻抚平,“然后用拓包蘸墨,轻轻拍在纸上,力道要均匀,不然字会晕开。”

陆骁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伸手:“我试试。”

沈砚把拓包递给她,站在他身后,双手覆在他的手上。陆骁能感觉到沈砚的呼吸落在他的颈窝,带着点热意。他跟着沈砚的动作,轻轻拍打着宣纸,墨色慢慢在纸上晕开,形成清晰的字迹。

“不错。”沈砚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笑意,“比第一次刻木片的时候好多了。”

陆骁笑起来,继续手里的动作。拓印的过程很静,只有雨声和拓包拍打纸张的声音。陆骁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喜欢的事可以做,连雨声都变得温柔起来。

中午的时候,雨停了。陆骁抱着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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