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娟娟，你昨天剩的芒果布丁还在吗？”赖美云扒着冰箱门，声音比平时轻了些。

段奥娟正收拾行李，指尖顿了顿：“在最下层，你吃吧。”她看着小七捧着布丁坐下，突然补充，“以后想吃，我再寄给你。”

赖美云勺子停在半空，眼眶有点红：“寄过来就不新鲜了。”

孟美岐走进厨房，拿起空奶箱：“别伤感了，下午还要去拍合照，大家都精神点。”可她转身时，却悄悄把奶箱叠得整整齐齐，像还在等有人来拿牛奶。

“Yamy，你左边再挪一点，之前我们排的队形就是这样。”吴宣仪对着镜子喊，话音落才发现，Yamy左边的站位空着——那是傅菁常站的位置，她今天去赶最后一个外务了。

Yamy动作僵了僵：“等傅菁回来再排吧，少一个人总不对。”

李紫婷抱着乐谱走过来，小声说：“她刚才发消息，说可能赶不上今天的排练了。”

紫宁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傅菁的消息：“抱歉啦，等我回来给大家带奶茶。”可谁都知道，下次再一起排舞，不知要等多久。

“完了！我把宿舍钥匙落屋里了！”杨超越拍着门，声音带着慌。

徐梦洁摸遍口袋，摇头：“我昨天把备用钥匙给美岐了，她今天去公司交材料了。”

傅菁刚好回来，举着自己的钥匙：“用我的吧，反正以后……这钥匙也用不上几次了。”

开门时，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格外响。杨超越走进屋，突然说：“以后我们要是想回来，找谁拿钥匙啊？”没人回答，客厅里只剩钟表滴答声。

凌晨一点，段奥娟手机亮了，是李紫婷的来电，响了两声就挂了。她回拨过去，那边传来小声的抽泣。

“紫婷，怎么了？”段奥娟放轻声音。

“娟娟，我刚才梦到我们一起录团综，你还帮我剥橘子。”李紫婷声音哽咽，“可我醒了，宿舍好安静。”

段奥娟看着窗外的路灯：“明天我们一起去买橘子，就像录团综时一样，好不好？”挂了电话，她摸出手机里的合照，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里的十一双眼睛。

“宣仪，你昨天做的可乐鸡翅，锅铲还没洗呢。”孟美岐走进厨房，看着水槽里的锅铲。

吴宣仪走过来，拿起锅铲：“忘了，以前都是大家一起洗的。”她洗洁精倒了半瓶，泡沫堆得老高，却迟迟没开水龙头。

“以后自己住，要记得及时洗锅铲。”孟美岐声音有点哑。

吴宣仪点头，却突然笑了：“以前超越总把锅铲弄掉，我们还笑她笨。”笑着笑着，眼泪就滴进了泡沫里。

“Yamy，你这件舞蹈服上的亮片掉了一颗。”徐梦洁指着她的衣服，那是她们第一次舞台穿的团服。

Yamy摸了摸掉亮片的地方，小声说：“上次彩排勾到道具了，一直没补。”

傅菁凑过来：“我有胶水，帮你补上吧，留个纪念。”她粘亮片时，手有点抖，“以后再穿团服，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了。”

徐梦洁拿出手机拍照：“补好了我们合张影，就当给这件衣服留个纪念。”

“紫宁，你这乐谱上的笔记，还是上次我帮你改的和声吧？”李紫婷翻着乐谱，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

紫宁点头：“是啊，当时你说这样唱更顺口。”她指着一处笔记，“这里还是你画的小星星，说提醒我换气。”

李紫婷把乐谱抱在怀里：“以后你录歌，要是找不到人改和声，就给我打电话。”

紫宁“嗯”了一声，却不敢抬头——她怕李紫婷看到自己红了的眼眶。

“你们看，这野餐垫上的压痕，还是上次我们一起坐出来的。”徐梦洁铺开盘垫，指着上面的印记。

杨超越坐在压痕上，突然说：“上次我还把果汁洒在这了，你们还笑我。”

段奥娟递过一块蛋糕：“今天别洒了，以后想吃我做的蛋糕，可没这么方便了。”

大家吃着蛋糕，没人说话。风吹过野餐垫，压痕轻轻晃着，像在挽留这最后的时光。

“我发了个相册到群里，里面都是我们的合照。”赖美云拿着手机，声音很轻。

孟美岐点开相册，第一张是她们第一次见面的合照，最后一张是昨天拍的。她发了条消息：“以后想大家了，就看看相册。”

吴宣仪接着发：“有事随时找我，别客气。”

傅菁发了个奶茶表情包：“等我忙完，就约大家喝奶茶。”

群里安静了很久，最后杨超越发了一句：“别让群沉了，好不好？”后面跟了个哭脸表情。

“都收拾好了吗？”孟美岐站在门口，看着大家手里的行李箱。

吴宣仪点头，却看着门口的鞋架——上面摆着十一双鞋，有杨超越的运动鞋，有段奥娟的拖鞋，还有李紫婷的舞蹈鞋。

“要不，把鞋留下吧？”赖美云小声说，“万一以后我们回来，还能穿。”

没人反对，大家把行李箱放在门口，却迟迟没动。

“走吧。”孟美岐率先迈步，可走到楼下，她又回头看了看宿舍的窗户——那里曾亮着十一盏灯，曾充满欢声笑语。

“以后常联系。”吴宣仪说。

“一定。”大家齐声回答，可声音里的哽咽，谁都藏不住。风轻轻吹过，像是在说：再见了，火箭少女101；再见了，一起长大的时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