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云沾衣那双燃着怒火、满是不甘的眼，沈清晏索性双手叉腰，带出几分凌厉的气势：“看什么看？你有哪点不服气？我们要是真的想要对你动手的话，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难不成，我还要‘感激’你们手下留情了？”
云沾衣的指尖早已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她本就对神族存着根深蒂固的芥蒂——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从来只把妖族的性命当草芥。
如今见沈清晏这般盛气凌人，云沾衣眼底的厌恶更浓，连声音都冷得像淬了冰：“有话直说，你们今天找上门，到底想做什么？”
“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数？”沈清晏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讥诮，“被你设计坑害的人，怕是连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吧？今天若不是我们两个过来，恐怕又要有个无辜的人栽在你手里！”
“无辜？他们配吗？”云沾衣的脸骤然扭曲，一丝狰狞从眼底划过，声音陡然拔高，“神族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我是杀了很多人，可那又怎么样？我只恨自己杀得不够多！”
“你还敢有理了？”
沈清晏气得胸口发闷，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若不是洛清和之前反复叮嘱“不可冲动”，她早冲上去跟这疯女人拼个高下，两个人再大战三百回合。
“他们才不无辜！”云沾衣身上的戾气骤然暴涨，黑色的气浪几乎凝成实质，裹着她整个人，像一头濒临失控的野兽，“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沾着我们妖族的血！都是我的仇人！你有什么资格在那里高高在上的指责我？”
“就凭我们比你强。”
清冷的声音突然插入，洛清和终于开口，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她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着云沾衣，语气慢悠悠的，却像针一样扎进人心：“凭你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也想报仇？你打算靠什么？靠你被压制得连三成力都用不出的修为，还是靠这些偷偷摸摸、上不得台面的阴招？”
“就是！”沈清晏立刻接话，连笑容都学了洛清和的三分凉薄，“就你这点本事，还不如一开始就老老实实的缩着，什么事情都不干，说不定再熬个几百年，还能等那些仇人自己老死。”
“你们欺人太甚！”
云沾衣浑身的戾气瞬间炸起，几乎要当场动手。可就在指尖凝聚起妖力的刹那，如同野兽的直觉一般，一个念头突然窜进她的脑海——不对。
云沾衣猛地顿住了动作，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把今天的一系列事情都回顾了一遍，终于抓住了其中的关窍。
云沾衣当然不会随便把陌生人往“好”处想，可是眼前之人，似乎真的能够给她一个答案。
短短一瞬间，云沾衣望向洛清和与沈清晏的眼神里，便渐渐褪去了怒意，多了几分迟疑。
沉默片刻，云沾衣终是按捺住心头的躁动，冷冷的抛出一句：“别绕圈子了——是谁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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