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竟像是看穿了毛球的念头一般，说话间抬手温柔地摸了摸它的羽毛，手掌覆上它的眼睛：“乖乖睡一觉，等天亮了，就什么都忘了。”
毛球只觉得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包裹住全身，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块，再怎么挣扎也抵不过汹涌而来的睡意，最后只能愤愤地最后扑扇了一下翅膀，便彻底陷入了黑暗。
失去与毛球的感应以后，相柳第一时间便觉出了异样，当即找了个机会抽身而出，结果抬眼就撞进了洛清和的视线里——或者说，她本就是特意在这里等着相柳。
洛清和对着他扬了扬手，袖口中一闪而过的白色毛团，被眼力极好的相柳瞬间捕捉。
两张“平平无奇”的脸隔了段距离遥遥相望，周身却萦绕着与扮相截然不同的凛冽气场，眼神交锋间，凌厉暗藏，甚至掺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杀意。
相柳从不会每次都以白衣白发的模样示人——那不是明晃晃给人当靶子么？做杀手的，如果遇着需掩人耳目的任务，自然要改变容貌，让自己“泯然于众人”，这样才能能更稳妥地接近目标。
至于洛清和，一张清秀的脸上偏带了几分莫名的苦相，仿佛小时候被人磋磨的不轻，是那种习惯性缩在人后、小心翼翼的性子，毫无攻击性，扔进人堆里便再也找不着。
可只要稍稍了解洛清和的人都清楚，这绝不可能是她的“真面目”——毕竟她那实打实的强悍武力值就摆在那儿，谁敢有胆子、有能耐去“欺负”她？怕不是嫌太命长了。
不过一瞬，相柳便收回了那满是警告与试探的目光，若无其事地穿过人群，走到同样面无表情的洛清和身边，仿佛一切都是“巧合”罢了。
趁私下里无人留意，相柳压低声音：“你想要什么？”
洛清和目光未变，只伸出两根手指：“放弃这个任务，我出双倍价钱。”
都是同行，相柳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图：“你想救人？”
“不劳你费心。”洛清和拒绝透露更多，语气笃定，“我就当你同意了。”
这本就是一笔“生意”，相柳也没有什么非做不可的理由，无非就是“价高者得”罢了。
更何况不干活还能白拿钱，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洛清和既然敢找上门，想必早已考虑好后续的事情，相柳不是多热心的人，自然懒得去管。
“把那只傻鸟还我。”
比起钱财，相柳显然更惦记毛球的安危。
“我这不是怕你不答应么。”洛清和勾起一抹毫无诚意的笑，将一个蓝色口袋递了过去，“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了。”
相柳警惕地瞥了她一眼，直到退到安全距离外，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口袋。毛球此刻缩得极小，肚皮朝上躺在里面，闭着眼睡得正沉，还轻轻打着小呼噜，模样安稳得很。它胖乎乎的身子底下，铺着满满一层金灿灿的金币，还嵌着好几颗耀眼的宝石。
买沈清晏一条命，这数额虽不算多，但对相柳而言也够用了——若非急着用钱，他也不会接这活儿。
等相柳再次抬眼望向洛清和的方向时，那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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