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校,季望舒回到座位补觉。
夏熠则是盯着虚空的一点发呆,手指在无意识的转着笔。
"夏哥,郁哥,你们化学试卷最后一题算出是多少?"顾铭问。
夏熠从空游状态回过神来,"最后一题我没写。"
季望舒从抽屉拿出试卷,"自己看。"
夏熠看过去,却看到那天借伞给他们的,夏熠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果然是自己眼花了。
季望舒本想着再趴会,刚将头埋进臂弯,又听到了那个与他进入梦境时一样的声音。
"你最近怎么了,都不理我了。"
这里太舒适了,他骨头都快躺酥了,再加上昨晚被拉着打了几把游戏,被困意误导了脑子,以为是夏熠说得,纳闷地看出去,"你刚刚说什么?"
"?",夏熠回给他一个疑惑的神情,"我刚刚说什么了?"
"……"季望舒不想继续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主要是刚才那句话有点……烫嘴。"没什么,可能是我听错了。"
"这段时间题刷得都神经衰弱了"
"我这两天也是。"
也快上课了,好像也没有多困,索性聊会天,"这两天可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夏熠"啧"了一声,"不是和你待了一天吗?"
季望舒笑了,好像记忆中有个人也像夏熠一样有趣,自己也会这样问他,他也常常这样回。
他好像还怕鬼,自己还会借着公务的由头,把他拽到阴间。
是谁呢,想不起来了。
在夏熠的视角来看,季望舒刚才还和他开玩笑,突然就支着头好像在想什么。
窗外的枫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在替他说着无法说出口的心事。
将一只手放到他面前,晃了晃,"在想什么呢?"
这句话和开始错听到的那句连在一起, 有点说不上的熟悉感。
季望舒将那只伸过来的爪子摁下去,"你是我的内人吗?在想什么都要告诉你?"
他的掌心温热干燥,碰上对方微凉的皮肤。
夏熠听完,一整个将手快速抽出来,义强装镇定,"没有。"
季望舒然后就看到夏熠脖颈漫上了一点血色,他想自己就开了个玩笑,不至于吧?
……好像有点至于。
自己好像一个刚把小姑娘逗脸红的流氓。
其实自己也没在想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只是在想……
他逃离季家后,只有无尘子一直陪在他身边,其它人都是萍水相逢,熟悉中不免会带着些客套。
夏熠嘛…听阿萤说,他醒后也会忘记这些事。
就算还记得,他也不曾露出真容给他看过。
所以哪怕后面再次遇见,他也不认识自己。
如果相遇只是为了分别,那为什么要相遇?
人死去是物理意义上的死亡。
真正的死亡是遗忘。
当世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离开,你将在这个世界永远的消失。
"出成绩了,不是看一下吗?"顾铭跑过来,"夏哥,你怎么…脖子红了?"
夏熠用平时的语调说,"有吗?"
季望舒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完了,更像流氓了
夏熠对郁青说,"走,去看下成绩。"
"嗯。"
正要去看,沐清安刚看完成绩回来,"不用去看了,你俩同分,并列第一。"
季望舒拿起桌上未开的冰水,"恭喜。"
"……"夏熠感觉今天的郁青很找打。
但自己没理由打他。
接过冰水,季望舒手上留着些水渍,抽了张纸巾擦手,把夏熠给看麻了。
季望舒轻我笑一下,说."在看什么呢?"
"没看。"夏熠拧开冰水了喝了一大口,"所以,那个赌约?"
"平手,下次再比。"季望舒坐回座位,顺便将夏熠拽回椅子坐下。
并好心提示顾铭,"老师要来了,你确定不回座位?"
顾铭:学霸之间的友谊,我不懂
陈雪源将月考卷子发回去,"这次卷子是有点难度,考差了不怪你们。"
她推了推眼镜,目光在郁青和夏熠之间停留了片刻,"不过,两位年级第一都在我们班,值得表扬。"
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夏熠低头转着笔,假装没注意到周围同学投来的目光。
季望舒则支着下巴,笔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试卷边角,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夏熠往这边看了眼。
季望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小动作,将笔放回笔袋。
这真的只是习惯了,每次在想说辞说服天道给他少干点活儿的时候,他都是这样的。
讲台上陈雪源正在分析阅读理解题:"'山月不知心里事'这句,有同学能解读吗?"
她的目光扫过教室,最后落在走神的夏熠身上。
夏熠站起来时膝盖撞到桌腿,疼得倒抽冷气。季望舒悄悄递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水风空落眼前花"——是温庭筠《望江南》的下句。
"这句写的是..."夏熠捏着纸条,突然福至心灵,"是孤独。月亮看不懂人心,就像..."
他瞥见郁青垂在身侧的手,骨节分明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食指,"就像有时候,最亲近的人也读不懂你。"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陈雪源惊讶地推了推眼镜:"很新颖的视角,请坐。"
季望舒转头看他,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没想到夏同学这么感性。"
"闭嘴。"夏熠耳根发烫,把纸条团成一粒小月亮,弹到季望舒摊开的课本上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爬过窗台。季望舒支着头假寐,听见夏熠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有风吹进来,带着特有的干燥气息,把他额前的碎发吹得轻轻晃动。
小剧场:
季望舒:你是我的内人吗,在想什么都要告诉你?
夏熠:难道我不是吗?(一哭二闹三上吊)
季望舒:玩脱了(连忙去哄)
第二天
夏熠:(腰疼)
季望舒:(亲一下)你是我的内人。
无尘子:你俩能不能先干完活再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