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李靖贤兄，如今陈塘关久旱无雨，百姓们饱受缺水之苦，我却无计可施，实在是心里苦

东海龙王敖广贤弟无需苦恼，天灾人祸本是顺应天道自然的事，非人力能强改，你且放宽心便是，莫要为这事熬坏了身子。

李靖的手不自觉攥紧，深吸一口气后开口，语气满是恳求

李靖贤兄乃是龙王，掌管司云布雨之则，小弟实在没办法，斗胆恳请贤兄，能否看在陈塘关百姓饱受干旱之苦的份上，略降几息雨，让城中百姓缓些口气

东海龙王闻言，心里顿时冷笑涟涟，好个李靖这匹夫，搁这儿等着本王，东海龙王手抚胡须，指尖轻轻拽着须梢，眼珠飞快打转，面上却露出自责之色

东海龙王敖广贤弟相求，为兄怎会不愿帮你，实在是降雨之事由不得为兄，雨深几许、起降时辰，何时停歇，皆有天道法则管着，为兄虽是龙王，可这擅自改动，天罚加身为兄可承受不起啊！

李靖脸上的愁云更浓，眉头拧成一团，满是苦闷，连端着酒樽的手都沉了几分，东海龙王轻咳一声，话锋一转

东海龙王敖广你我兄弟一场，情意摆在这儿，为兄那有不帮的理，可…

敖广刻意拖长了语调，指尖仍捻着胡须，似有难言之隐。

李靖见有转机，紧锁的眉头立刻舒展开，眼底泛起喜色，语气急切

李靖贤兄但讲无妨，只要能解陈塘关之困，不管何等事情，我李靖定当全力去办，绝无半分推辞

东海龙王指尖捻着胡须，慢悠悠点头

东海龙王敖广好说好说，只是这神职降雨，历来有个规矩，并非凭空可行，都须得有凡人诚心供奉，才好依例行云布雨。

李靖贤兄但可放心，我即刻吩咐下人准备家畜供奉，再设案焚香祈告，办妥此事

东海龙王抬手阻了李靖，示意李靖稍安勿躁

东海龙王敖广贤弟，求神降雨这事，今时不同往日，往常拿家畜果谷当贡品尚可，今时乃是天意降罚，寻常普通的贡品，根本召不来神明。

李靖那…依贤兄之见，该供奉何物方能奏效？

东海龙王轻咳一声，放缓语气，目光落在李靖身上

东海龙王敖广为兄不与贤弟为难，若能献四名童男女，为兄回去便劝说其余三海龙王，保你陈塘关日后风调雨顺。

李靖霎时面色沉了下来，眉头拧成了疙瘩，虽说他并非畏惧以人为供奉，毕竟过往祈求上苍庇佑时，以人为祭品的事例本就不少，但要将年幼稚童送上祭坛，李靖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不忍为之。

东海龙王起身离座，目光扫过李靖，语气平淡而又催促

东海龙王敖广酒已尽兴，贤弟且好生斟酌此事，为兄这便告辞了。

一阵龙吟过后，周遭迅速恢复寂静，李靖垂头指尖用力按着眉间，心中满是愁绪烦心的挣扎，难道真的要他牺牲稚童，以拿孩童性命作祭品不可？

哪吒稳稳坐在仙鹿背上，穿梭在陈塘关的市井间，很快便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