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卿卿女帝统一六界的宏伟大业,终结于一盏过分璀璨晃眼的水晶吊灯。
意识如沉溺万载寒冰后猛然撞入温泉,剧烈的不适感席卷而来。
头痛欲裂,并非灵力透支的虚空感,而是某种……更为陌生的、搅动脑髓的钝痛,伴随着耳边持续不断的、规律且恼人的“嗡嗡”声。
——何方妖孽,竟敢用音波功扰朕清修?!
她骤然睁眼,凌厉目光如冷电般扫向声源——一个悬挂于头顶、正孜孜不倦散发着冷气和细微噪音的白色方形物体(后来她才知道那叫空调)。
入目并非她紫檀木雕花、鲛绡帐垂的帝王寝殿。
视野所及,是一片冰冷的纯白。光滑得能照出人影的墙壁(大理石),从未见过的奇特家具(现代简约风),以及身下过分柔软、几乎能将人陷进去的卧榻(席梦思床垫)。
更诡异的是……
她体内灵力滞涩,经脉中却有一股异常邪火蛮横流窜,所过之处皆燃起令人心烦意乱的燥热。这感觉……有点像她飞升前误入极乐秘境时中的那种合欢妖毒,但似乎又猛烈刁钻得多。
记忆最后停留在庆功宴上,心腹重臣敬上的那杯琥珀色琼浆……所以,那不是助兴的灵酿,而是算计好的催命符?
但此处是何处?幻境?心魔劫?还是……?
女帝陛下强撑起发软的身体,锦被自肩头滑落,带来一丝微凉,却瞬间被更汹涌的热度吞没。
她这才惊觉,身上仅着一件丝滑得离谱、几乎遮不住什么的古怪“寝衣”(酒店浴袍),而且松松垮垮,系带将开未开。
就在她试图调动残存神识探查四周时,身侧忽然传来一声极轻、带着浓重鼻音和惊恐颤音的抽气声。
严浩翔“唔……”
阮卿卿身体猛地一僵,霍然转头!
就在她身旁,柔软的羽绒被鼓起一团。一个少年蜷缩在那里,墨色软发凌乱地铺在枕上,露出的小半张脸肤色白皙,鼻梁高挺,长睫湿漉漉地颤着,像是蝴蝶挣扎的残翼。
他似乎刚被她的动作惊醒,正缓缓睁开眼。
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眼型狭长,内勾外翘,本该带着几分矜贵疏离,此刻却蒙着一层惊惧委屈的水光,眼尾晕开一抹惊心动魄的绯红,像是被人狠狠欺负过。
四目相对。
空气死寂了三秒。
严浩翔“啊——!!!”
少年爆发出堪比遇袭高阶妖兽的尖叫,猛地拽过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裹住,只露出一双写满了“震惊、惶恐、羞愤、以及‘我是谁我在哪’”的眼睛,死死瞪着身边这个散发著强大压迫感、衣着暴露、且明显状态不对的陌生女人。
阮卿卿被他这声尖叫吵得脑仁更疼了。
但她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女帝。
虽处境诡异,她仍迅速压下体内邪火,强迫自己冷静观察。
这少年……容貌极佳,骨相清俊,哪怕在此等狼狈情况下,依旧能看出底子绝非凡品。
只是他看起来脆弱得很,周身毫无灵力波动,像个一碰就碎的琉璃美人。
而且,他似乎……很怕她?
朕乃一界女帝,威仪赫赫,平日里臣民见了无不跪伏敬畏,这小儿竟敢对着朕尖叫?
然而,没等她开口呵斥,某些破碎又火热的画面猛地撞入脑海——似乎就是眼前这双泛红的眼睛,在她昨晚意识混沌时,于她身下无助地流泪喘息……
“……”
饶是女帝陛下万年冰山脸,此刻面颊也控制不住地微微发热。
她好像……大概……可能……明白了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她,阮卿卿,修界至尊,卷王之王,清白了几百年,居然在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把这么一个看起来就未经世事、脆弱得不得了的小郎君……给强行临幸了?!
目光扫过少年裸露在被外的锁骨,那上面清晰的暧昧红痕简直像罪证一样刺眼。
完蛋。
事业没搞定,先摊上了作风问题。
还是跨位面的作风问题!
少年见她目光沉沉地盯着自己锁骨,吓得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带着哭腔,又软又糯,指控般颤声道:
严浩翔“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昨晚……我……我真的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阮卿卿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因他声音而再度蠢动的邪火,努力摆出昔日君临天下的威仪,尽管穿着浴袍、面泛潮红的效果大打折扣。
她清了清嗓子,试图用最沉稳霸气的女尊口吻打破这尴尬至死的局面:
阮卿卿“昨夜之事……虽是情非得已,但终究是朕……是我之过。”
少年睁大了湿漉漉的眼睛,显然没听懂“朕”这个自称,但听懂了她的道歉,表情更加懵了。
女帝陛下看着他这副我见犹怜(且很好欺负)的模样,责任感(和某种奇怪的保护欲)油然而生,她大手一挥,做出了一个将她未来彻底绑定的承诺:
阮卿卿“你且放心。既已成事实,我必会对你负责到底!”
严浩翔“……???”
负责?怎么负责?还有,你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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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穿越开局即巅峰#
#社会性死亡和物理性死亡哪个先来#
#陛下,您负责的起点有点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