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解题

深秋的早读课总带着股挥不散的凉意，许知舟刚从教务处领完警告单回来，校服袖口还沾着点没拍干净的尘土——昨晚和隔壁职高的人约架，胳膊肘蹭破了皮，现在一抬手动就隐隐发疼。

他刚扒拉开椅子坐下，就瞥见斜前方江叙白的背影。对方脊背挺得笔直，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他摊开的物理竞赛题上，连握着笔的手指都透着股规整的冷意。1米85的身高让江叙白坐在前排也格外惹眼，周围同学要么低头背书，要么小声传纸条，没人敢轻易跟他搭话，连课代表收作业都只敢把本子轻轻放在他桌角。

许知舟盯着江叙白手里那本快被翻烂的习题册，突然想起昨天傍晚在图书馆看见的画面：江叙白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机屏幕亮着，是他妈妈发来的消息，许知舟路过时恰好扫到“别总待在外面丢人”几个字，而江叙白只是指尖顿了顿，就把手机按灭，继续埋首做题。

“喂，”许知舟没管教室的安静，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江叙白的椅背，声音压得低却带着股冲劲，“这道力学题，你会吗？”

江叙白的动作没停，笔尖在草稿纸上画出清晰的受力分析图，过了几秒才侧过脸。他眼尾有点淡，看向许知舟时没什么温度，目光扫过他袖口的尘土，又落回那道题上，只吐出两个字：“受力分析。”

许知舟愣了愣，没想到这人话这么少，却还是凑过去一点，故意把胳膊肘上的擦伤露出来：“我知道要受力分析，但步骤总错。你看，就像我昨晚……”

话没说完，江叙白已经转了回去，只把写好步骤的草稿纸轻轻往他这边推了推。纸页边缘还带着他指尖的凉意，许知舟看着那工整的字迹，突然觉得这深秋的教室，好像也没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