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创口贴

许知舟捏着那张草稿纸，指尖蹭过江叙白写的“摩擦力方向判断”几个字，墨迹还带着点没干透的轻微晕染。他抬头想再说点什么，却见江叙白已经重新埋首于自己的书本，侧脸线条冷得像块被晨光打磨过的玉，连呼吸都放得很轻，仿佛刚才递草稿纸的动作只是个不经意的意外。

早读课的铃声响得猝不及防，班长站在讲台上领读英语，许知舟却没心思跟着念。他偷偷用余光瞥江叙白，看对方握着笔的手稳定得不像话，连翻书都只发出极轻的“哗啦”声——这人好像永远都这么沉得住气，跟总爱惹事的自己完全是两个极端。

课间休息时，后座的男生凑过来拍他肩膀：“许哥，昨晚那架够爽的，不过你胳膊没事吧？”许知舟刚要咧嘴说没事，眼角却扫到江叙白起身往走廊走的身影。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推开后座的手，抓起桌上的矿泉水追了上去：“等会儿再聊，我去趟水房！”

走廊里人来人往，许知舟快步追上江叙白时，正好看见他靠在栏杆上，手里没拿书，只望着楼下的篮球场出神。风把他额前的碎发吹起来一点，露出光洁的额头，难得没了上课时的冷硬，反倒添了点少年人的软。

“喂，江叙白，”许知舟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瓶，故意往他身边凑了凑，“谢了啊，早上那道题。”

江叙白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还沾着尘土的校服袖口上，顿了两秒才开口，声音比平时稍微软了点：“下次别打架。”

许知舟愣了一下，没料到他会说这个。他挠了挠头，有点不服气地撇撇嘴：“是他们先找事的，总不能让他们欺负到头上吧？”

江叙白没接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个创可贴，指尖捏着边缘递过来。那是个最简单的白色创可贴，包装还没拆，许知舟看着他冷白的手指，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伸手接过来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冰凉的触感像电流似的窜过，让他猛地缩回了手。

“我自己贴就行！”许知舟别开脸，假装看楼下的人打球，耳朵却悄悄红了。江叙白没再说什么，只是重新靠回栏杆，目光又落回了远处，只是这一次，许知舟好像觉得，他周身的凉意，没那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