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在消防栓后面撞翻了清洁工具箱。
苏晚捂住他的嘴，她的呼吸扫过他耳尖："看天花板。"林深抬头，原本雪白的墙皮正在剥落，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抓痕，每道抓痕里都嵌着半枚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泛着冷光。
"那是......"
"追踪器。"苏晚的声音带着颤音，"我爸以前是做游戏设备研发的，他说这种金属片是生物定位器。"她扯下校服外套裹住林深的手，"你的能力能标记他们吗？"
林深点头。后颈的数字变成了073-02，他能清晰感知到周围七个人的"死亡倒计时"在跳动，其中最醒目的是老班的00:07:32，还有宿管阿姨的00:05:11——她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正用旱烟杆敲着墙面，《圣经》掉在地上，露出夹着的半张照片。
"跑！"林深拽着苏晚拐进楼梯间。身后传来老班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摩擦："跑啊，跑啊，反正你们都会回到这里。"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你们以为这是意外？不，这是筛选。"
"筛选什么？"夏小满突然从转角冲出来，她的校服下摆沾着暗红，画本掉在地上，纸页散了一地。林深瞥见其中一页画着教室全景，所有同学的眼睛都被涂成了黑色，只有他和苏晚的眼睛是正常的。
"小满？你不是应该在医院吗？"苏晚扶住她摇晃的身体。
夏小满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抓住林深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他们不是人！昨天半夜，我听见他们在说话......说要把我们做成'容器'，说要找'073号'......"
"073号？"林深想起自己后颈的数字。
"叮——"
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关键线索，触发支线任务：找到宿管阿姨的《圣经》完整版本。奖励：100积分，随机技能卡一张。】
走廊尽头的声控灯突然亮起。宿管阿姨站在楼梯转角，旱烟杆上的火星明明灭灭，她的脸隐在阴影里，可林深看见她后颈也有数字：073-03。
"小朋友，"她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玻璃，"把《圣经》交出来，爷爷让你死得痛快些。"
夏小满突然尖叫一声，把画本砸向阿姨。纸页纷飞中，林深看见一张素描：四个少年少女站在血池边，其中一个男孩的后颈有串数字，和苏晚画的"073号"一模一样。
"那是......"苏晚的声音发颤，"那是你？"
林深接过画本，最后一页的日期是2003年6月11日，也就是全班失踪的前一天。画里的男孩穿着褪色的蓝校服，正是现在的他。
"原来我不是第一次进入这个副本。"他低声说。
"叮——【宿管阿姨追击开始】，剩余时间：00:04:59。"
阿姨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她像团黑雾般扑过来。林深本能地发动能力，后颈的073-02发出灼热，他看到阿姨头顶的倒计时变成鲜红色：00:00:30。
"去美术教室！"夏小满拽着他跑，"我藏了东西在那里！"
美术教室的门锁着，林深用圆规撬开门。月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墙上挂满了夏小满的画，全是同一个场景：血池边的四个孩子，其中一个总是背对着画面。
"看这里！"苏晚指着讲台下的暗格，里面躺着本黑色封皮的《圣经》，比宿管阿姨的那本厚一倍。林深翻开第一页，烫金字体写着：《073号实验日志》。
"2003年6月11日，实验体073号出现异常波动，容器适配度97%。为防止数据泄露，启动时间循环程序，清除所有知情者......"
"哗啦——"
窗户被撞碎，周明浑身是血地摔进来。他的校服被撕成碎片，露出腰间的青紫色纹路，和老班的倒计时数字一模一样。
"快走！"他咳出黑血，"老班的钟要停了，一旦归零......"
"归零会怎样？"林深扶住他。
周明的瞳孔扩散，最后一句话消散在风里："会......重启......"
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印。林深感觉后颈的数字在发烫，073-02变成了073-04，他这才意识到，每次有人死亡，他的标记数就会增加。
"他们都是被你杀死的？"苏晚突然问。
"不是我！"林深否认，"是这个系统，是073号实验！"
"叮——【主线任务更新】：阻止时间循环重启。奖励：离开副本资格，500积分。失败惩罚：成为新实验体074号。"
夏小满突然指向窗外。血池的位置正在渗出暗红色液体，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里面伸出无数只青灰色的手，抓住周明消失的位置。
"来不及了。"苏晚翻开《实验日志》，快速翻到最后几页，"这里写着，要终止循环，必须毁掉实验核心——也就是老班手里的保温杯。"
林深看向教室方向，老班的身影已经变得透明，他的手还举着保温杯，杯口的蛆虫正在往外爬，每只蛆虫的头部都长着人类的眼睛。
"我去。"他握紧夏小满的画本，"你们去美术教室的通风管道，那里能通到操场。"
"不行！"苏晚抓住他，"你的能力只能标记三个目标，刚才已经用了两个......"
"还有一个。"林深看向她后颈，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淡青色的数字：073-05。
"你标记我了？"
"不是，"林深摇头，"是你自己出现的。"
苏晚的瞳孔微微收缩，她突然笑了："原来如此......原来我不是玩家，我是实验体。"
"叮——【宿管阿姨死亡】，剩余时间：00:01:23。"
阿姨的身体像气球般炸开，血雾中飘出一张照片，正是2003年的全班合影。照片里的林深站在最后一排，后颈的数字清晰可见：073。
"快走！"林深推开苏晚，朝教室狂奔。老班的脸已经完全透明，他能看见保温杯里的液体在跳动，像颗即将爆炸的心脏。
"林深！"夏小满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你看保温杯的标签！"
林深冲过去，保温杯底部贴着张标签，用红漆写着：073号容器培养液。
他抓起旁边的灭火器砸向保温杯。玻璃碎裂的瞬间，液体喷溅而出，却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像活物般钻进了他的皮肤。
剧痛席卷全身，林深看见无数记忆碎片闪过：白色的实验室，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还有个扎马尾的女孩——她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后颈的数字是073-00。
"欢迎回家，073号。"机械音在他脑内响起，"检测到宿主完成首次循环，开启进阶任务......"
林深眼前一黑，再睁眼时，他正站在新的教室门口。
黑板上的电子钟显示：2023.6.12 07:00:00。
后颈的数字变成了07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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