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拎着鱼,仰头望向老师父,他仅穿了件中衣出现在门口,嘴里不断打起哈欠,看样是被敲门声惊醒起来开门的。
许是那两声呼喊,才让他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回神,伸手揉了几下眼睛,视线扫过我们手上的鱼。
倏地一声明显在压抑笑声却没压住的声音自我们头上响起,见被我们发现索性也不打算掩饰下去,直接捧腹大笑起来,笑声越发响亮。
小屋周围除了茂密的树木和低矮灌木,再无其他建筑,他的声音在周围回荡进我们耳朵里。
嘹亮的笑声下我有些窘迫,耳朵不自然地变红,转头观察李肆,发现他的耳朵也红了!
原来不止我一个觉得难堪,心里的窘意顿时消减了半分。
“师父,您……不收吗?”
李肆虽然也觉得尴尬,可还是鼓足勇气将鱼往身前一递。我急忙学他把鱼递出,目光真挚地盯老师父看,眼神露出央求情绪,生怕他会看不上这份拜师礼而不收我们。
老师父敛住笑容,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嗽两声,正色道:“谁说老夫不收?拜师礼看中心意而非贵重,你们可明白?”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只感觉手上一轻,两条鱼不知何时跑到了师父手上,视线一瞟,发觉李肆也同样错愕地看着空掉的手心,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师父。
他可能没有注意到我和李肆的目光,笑嘻嘻地提着四条鱼来回欣赏,察觉到我们看着他,才又摆出那副正经模样。
“那师父我们先要学什么啊?”我挠了挠头看着他,李肆在旁边附和着我。
“这个嘛……”他腾出一只手捋胡子,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我盯着他的胡子一直看,刚刚他的手摸过鱼了,那现在摸胡子会不会带着一股鱼腥味呢?我有些好奇。
我们两个一直等着他的下文,可他居然居然在注视中岔开了话题,“对了,差点忘了说,老夫姓孔,名长今。你们俩个小崽子呢?”
“我叫李肆,家住南街渔口村。”
李肆忽然上前一步,率先开口。老师父含笑听完李肆的介绍,满意地点头,见我上前视线移在我的身上。
“我叫王二狗,家住他附近。”我不甘示弱,紧跟着李肆上前一步介绍起来,昂着脑袋等待夸奖。
“二狗?哈哈哈哈。”
本以为会得到和小伙伴一样的认可,可谁知道会是这样的夸赞?
我皱起眉,嘴角下瘪,心里不停嘀咕着。
笑什么笑,这有啥好笑的?所有男子气概啊!比李肆的听着爷们多了。
哼!师父真不懂得欣赏。
孔师父许是察觉到我的情绪不对,轻咳两声赶忙补,“真不愧对这个名字,果然长得结实。”他的手带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像是为了印证刚刚说的话一样。
“那还用说?我还比他高呢。”我昂着脑袋,睨了眼李肆。
他有些无语地瞥我一眼,“才一寸而已……”
“一寸也算!”我才不管高多少,反正比他高就对了。
“嘁。”李肆不打算继续争吵,伸手拉住孔师父的衣袖,询问正题:“那师父我们今天要学什么啊?”
“呃……这个,先……先去帮为师挑满这缸水再说。”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问住,肉眼可见的不知所措起来。
“啊?这也不是练功啊。”我呆望着师父,回头扫了眼身后不远处大水缸。刚刚进来的时候,没仔细看,但好像是一点水都没有来着。
“对啊师父,您……是不是搞错了?”李肆不确定的开口,紧蹙起的眉头,估摸着和我一样,都有些怀疑,师父是不是年纪大犯老糊涂了。
只是我们都不敢明说,只敢用这种方式旁敲侧击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