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风裹着细碎的雪粒，撞在霍格沃茨的石墙上时，连平时最吵闹的走廊都透着股反常的安静。南瓜灯的火焰被刻意调暗，只留下一点微弱的橘光，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晃荡，像随时会熄灭的萤火。你抱着刚烤好的银杉叶姜饼，脚步放得极轻——本该在厨房帮忙的家养小精灵都不见了，只有多比偷偷塞给你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危险要来了，小獾要保护好自己”。
走到温室门口时，你看见那盏平时总亮着的暖光灯，今天却只亮了一半。推开门，雪松味先于身影飘过来，德拉科正站在银杉苗旁，指尖轻轻拂过针叶，铂金色的头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连平时总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银灰色眼睛，此刻也沉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怎么不进去？”他听见动静，回头看你，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手里还捏着那颗刻着獾纹的蓝色玻璃珠——是你上次给他的，他几乎每天都揣在口袋里。
你走过去，把姜饼递给他，“刚从厨房过来，多比说……家养小精灵都被召集到地下室了。”你顿了顿，目光落在他袖口——那里有一道新鲜的压痕，像是被魔杖柄勒出来的，“你今天去见斯内普教授了？”
他咬了口姜饼，甜香在安静的温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却没驱散他眼底的沉郁。“嗯，他让我把狼毒药剂送到地牢的临时储物间。”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珠，“我爸又寄了信，说……如果情况不对，就从密道回庄园。”
你捏着姜饼的手紧了紧。最近城堡里的氛围越来越诡异，白天总能看见穿黑色斗篷的人影在禁林边缘晃荡，晚上则有低沉的咒语声从地牢方向传来。昨天你在猫头鹰棚屋，还听见两个斯莱特林学生议论，说“马尔福家已经准备好站在黑魔王那边了”，当时你攥着给家里寄信的羽毛笔，差点把笔杆捏断。
“你不会走的，对吗？”你抬头看他，声音有点发颤，却还是固执地盯着他的眼睛——你怕他点头，怕他像流言说的那样，跟着家人离开，把你留在这即将到来的危险里。
德拉科的身体顿了一下，随即伸手，把你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带着点冰凉的雪意，却依旧温柔。“傻丫头，”他轻笑一声，却没平时那么轻松，“我走了，谁来帮你照料这棵银杉苗？谁来吃你烤的姜饼？”他低头，额头轻轻抵着你的额头，“我说过要陪你看庄园里的银杉树，就不会食言。”
温室的暖光灯突然闪烁了一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教授们压低的交谈声，其中还夹杂着一句清晰的“他们来了”。德拉科的身体瞬间绷紧，立刻把你往身后护，伸手抽出魔杖，银灰色的眼睛里瞬间没了温度，只剩下警惕。
“别害怕。”他回头看你，声音依旧平稳，却能看见他握着魔杖的手，指节泛着白，“我带你去医务室，那里有庞弗雷夫人，相对安全。”
你点点头，跟着他快步走出温室。走廊里的南瓜灯彻底熄灭了，只有月光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阴影。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咒语碰撞的“噼啪”声，像无数根针，扎在紧绷的空气里。德拉科紧紧牵着你的手，指尖扣着你的指缝，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避开那些晃动的阴影。
刚拐过医务室的拐角，一阵剧烈的震动突然袭来，石墙簌簌掉着灰，头顶的吊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碎片溅到你的脚边。德拉科立刻把你抱进怀里，用自己的后背挡住碎片，声音里带着急喘：“没事吧？有没有被砸到？”
“我没事。”你埋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雪松味，却觉得心脏快要跳出来——这是你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感受到危险，近得像贴在皮肤上的冰。
医务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庞弗雷夫人的声音：“快进来！别在外面待着！”德拉科拉着你冲进去，刚关上门，就听见外面传来凄厉的尖叫和咒语的爆炸声，整座城堡都在颤抖，像是要被连根拔起。
你蹲在医务室的角落，看着庞弗雷夫人忙着给受伤的一年级小巫师缠绷带，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尘土味钻进鼻腔，窗外的红光将医用纱布染成诡异的橘色。小巫师攥着你的袖口，声音发颤：“姐姐，我怕。爸爸妈妈会来接我吗？”
你刚想安慰，又一阵震动袭来，医务室的天花板掉着灰，靠墙的药柜“哐当”砸在地上，玻璃瓶碎裂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疼。你赶紧把小巫师护在怀里，往桌子底下躲，刚稳住身形，就听见德拉科的声音穿透混乱——带着急喘，却依旧清晰，像雪地里的雪松，瞬间抓住了你的心。
“——你在哪？！”
他推开桌子冲过来，黑色长袍上沾着尘土和不知名的污渍，铂金色的头发乱得不成样子，银灰色的眼睛里满是恐慌，手还在微微发抖，攥着你的胳膊几乎要捏进肉里。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他的声音沙哑，目光飞快地扫过你的全身，在看到你胳膊上被玻璃划到的小伤口时，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笨拙地帮你包扎。
“我没事，只是小划伤。”你按住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手背也有一道深些的伤口，还在渗血，“你呢？这伤怎么弄的？”
“不重要。”他别开脸，把你往身后护了护，“医务室不能待了，我带你去避难室，那里有家养小精灵守着，安全。”
你没动，指了指桌子底下的小巫师：“还有他，我们得一起带他过去。”
德拉科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弯腰把小巫师抱起来。混乱中，你看见他的长袍内侧露出一点银色——是你送他的银松叶吊坠，用链子系在他的手腕上，大概是怕戴在脖子上被别人看到。他好像察觉到你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吊坠，又看向你，眼神里的恐慌淡了些，多了点坚定。
往避难室走的路比想象中难。走廊里到处是倒塌的石柱，咒语的绿光和红光在头顶飞掠，偶尔有学生抱着书本奔跑，脸上满是恐惧。德拉科把你和小巫师护在中间，每当有咒语靠近，他都会立刻用魔杖挡开——你第一次见他用魔杖这么急，却不是为了攻击，只是为了保护。
“马尔福？你怎么还在这里？”一个食死徒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穿着黑色斗篷，脸藏在阴影里，“你父亲让你去前厅汇合，怎么跟个赫奇帕奇待在一起？”
德拉科的身体瞬间绷紧，把你往身后又推了推，银灰色的眼睛冷了下来：“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食死徒往前走了一步，魔杖指向你，“马尔福家的人，不该和这种废物扯上关系——”
“咒立停！”德拉科的咒语比对方快一步，绿光撞上对方的魔杖，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拉着你转身就跑，脚步比刚才更快，小巫师在他怀里吓得不敢出声。跑过拐角时，你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食死徒没有追上来，只是站在原地，眼神阴冷地盯着你们的背影。
“你刚才不该跟他动手的。”你喘着气说，心里又慌又暖。
“他要对你动手。”德拉科的声音很沉，没有丝毫犹豫，“谁都不能碰你。”
避难室在城堡的地下室，门口有家养小精灵守着，看到你们进来，赶紧递上热牛奶。你把小巫师交给负责照看孩子的教授，刚转过身，就看见德拉科靠在墙上，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你走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才发现他的手还在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刚才的紧张和愤怒。
“我没事。”他抬头看你，勉强笑了笑，“刚才……谢谢你没走。”
“我为什么要走？”你握住他的手，他的手还是凉的，却紧紧回握你，“我说过，要一起面对的。”
避难室里很挤，到处是受伤的学生和忙碌的教授。你们找了个角落坐下，德拉科把下巴抵在你的发顶，声音很轻：“我妈刚才用猫头鹰给我寄了信，说让我去庄园，别待在城堡里。”
“那你……”
“我不走。”他打断你，手指摩挲着你手腕上的皮肤，“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这里这么乱，我不放心。”
你心里一热，把脸埋进他的怀里。避难室外的爆炸声还在继续，可你却觉得很安心——只要他在身边，好像再大的危险都能扛过去。你摸出口袋里的蓝色玻璃珠，递到他手里：“这个给你，能带来好运的。”
他握紧玻璃珠，低头在你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在有人的地方这么亲近你，没有丝毫掩饰，只有满满的珍视。“我们都会没事的。”他说，像是在安慰你，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等这场仗打完，我们就去看庄园里的银杉树，我带你去我小时候常去的那个山坡，冬天的雪落在银杉上，特别好看。”
“好。”你点头，眼泪差点掉下来，“还要一起烤姜饼，做银杉叶书签，把温室里的银杉苗移到外面，让它长得跟庄园里的一样高。”
“都好。”他收紧手臂，把你抱得更紧。
不知过了多久，避难室的门被推开，哈利的声音传来：“需要有人帮忙把伤员送到楼上的临时医务室，有没有人愿意来？”
德拉科立刻站起来，拉着你的手：“我去。”
你愣了一下，他却看着你，眼神坚定：“我不能一直躲在这里，我想做点什么——不为别人，只为你，为了我们以后能好好的。”
你点点头，跟着他一起站起来。帮忙抬伤员的时候，你偶尔会看到斯莱特林的学生，他们有的躲在角落，有的也在帮忙，看到德拉科时，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嘲讽，只有复杂。有一次，一个斯莱特林的女生递给他一瓶止血剂，小声说：“小心点，马尔福。”
德拉科接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战斗还在继续，城堡的部分建筑已经倒塌，烟火染红了夜空。你和德拉科一起抬着一个受伤的教授往医务室走，路过温室的方向时，你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温室的玻璃已经碎了大半，那棵你们一起种的银杉苗却还立在那里，虽然枝叶断了几根，却依旧挺拔，像在对抗着这场战火。
“你看，它还在。”你轻声说。
德拉科顺着你的目光看去，嘴角弯了弯：“它比我们想象中更坚强。”
就像你们的感情，不管有多少流言，多少压力，多少战火，都能像这棵银杉苗一样，在风雨里扎根，在混乱中坚守。
把教授送到医务室后，你靠在墙上休息，德拉科给你递来一瓶水。远处传来欢呼声，有人大喊“伏地魔死了！”，混乱的脚步声渐渐变成了庆祝的声音。你愣住了，转头看向德拉科，他也看着你，银灰色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相信，随即，笑容慢慢在他脸上绽开，像冰雪融化后的阳光。
“我们赢了。”他说，声音有点哽咽，伸手把你紧紧抱在怀里。
避难室里的人都跑了出来，欢呼着，拥抱着。你靠在德拉科的怀里，看着漫天的烟火，心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你摸了摸他手腕上的银松叶吊坠，又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玻璃珠，突然觉得，所有的苦难都值得了。
“走吧。”德拉科牵起你的手，“我们去看看那棵银杉苗。”
月光下，你们并肩走在狼藉的走廊里，脚下偶尔踩着破碎的玻璃，却觉得无比安稳。温室里，银杉苗依旧立在那里，月光洒在它的针叶上，泛着柔和的光。德拉科伸手拂过它的枝干，转头看你，笑容干净又温暖。
“等春天来了，我们就把它移到外面，让它好好长大。”他说。
“好。”你点头，握紧他的手。
战火过后的霍格沃茨，虽然满目疮痍，却充满了希望。你们站在银杉苗旁，月光下，彼此的影子紧紧靠在一起，像这棵经历过风雨的银杉一样，坚定地守着彼此，守着未来所有的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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