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汀兰院中
两人进房间后谨慎地锁上门窗,白汀兰指尖轻触梳妆台暗纹,机关轻响,桌面悄然滑开一个暗格。盒中整齐排列着灵石、低阶护身灵器与一叠符箓。她清点完毕收入储物袋,对白安芷颔首示意。二人借着夜色掩护,如游鱼般穿梭于亭台楼阁之间,直至逼近朱红大门。
月影西斜,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和原主记忆中对地形的熟悉,轻盈地穿梭在亭台楼阁、假山园林的阴影里。白安芷虽然灵脉滞涩,但现代常年健身的底子让她的身体远比原主灵活,白汀兰更是继承了大小姐不错的身体素质,行动间竟未有丝毫滞碍。。。
很快,两人逼近了白府西侧一段相对低矮的院墙。白汀兰率先足尖一点,手在墙头一撑,身姿轻盈地翻了过去,落地无声。白安芷紧随其后,动作虽不如白汀兰流畅,却也干净利落。
墙外是寂静无人的小巷。深夜的凉风扑面而来,带着青石板路淡淡的潮气和不远处山林传来的草木清香。
白安芷贴近墙根低语:“雾隐谷在城西三十里外,寅时前必须返回。”话音未落,白汀兰突然拽住她隐入槐树阴影中。一队巡夜护卫铠甲铿锵而过,火把将青石板路照得忽明忽暗。铠甲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待护卫走远,两人继续赶路。白安芷忽然问道:“你说,那个忠犬男配今晚真的会按原剧情出现吗?”
“按照原著,他会在子时出现在城南酒馆。”白汀兰计算着时间,“正好是我们行动的最佳时机。
一个时辰后,两人终于抵达雾隐谷入口。谷中雾气弥漫,隐约传来不知名妖兽的低吼,令人毛骨悚然。“到了,这就是雾隐谷。”白汀兰停下脚步,神色凝重地看着手中微微发烫、指针开始不规则乱转的寻灵仪,“谷内灵气紊乱,这仪器的精确度大打折扣。只能靠记忆和运气了。”
白安芷深吸一口气,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书里说,那灵兰生长在一个背阴的岩缝里,附近有……有水滴声。”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白汀兰将一张敛息符拍在自己身上,又递给白安芷一张。符箓生效的瞬间,她们的气息变得极其微弱,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她们小心翼翼地踏入浓雾之中。脚下的土地变得湿滑松软,能见度极低,只能勉强看清前方几步的距离。那些诡异的兽吼声似乎忽远忽近,更添了几分心理压力。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白汀兰突然拉住白安芷,侧耳倾听:“你听,是不是有水声?”白安芷屏住呼吸,果然听到极轻微的、滴滴答答的声音从右前方传来。希望瞬间燃起,两人循着水声,更加谨慎地摸索前进。
水声渐响,雾气似乎也稀薄了一些。眼前出现一个不大的天然岩洞,洞口被几丛茂密的灌木半掩着,那滴滴答答的水声正是从洞内传出。“应该就是这里了!”白安芷压抑着激动。
白汀兰却比她更谨慎,她示意白安芷留在原地,自己则悄无声息地靠近洞口,仔细观察了片刻,又捡起一块石子,小心翼翼地投入洞内。石子落地的轻响之后,洞内并无任何异常动静。
“好像没有守护妖兽?”白汀兰有些疑惑,这似乎与修仙界的常识不符。“也许…是我们运气好?或者那妖兽刚好离开了?”白安芷猜测道,机遇就在眼前,她实在难以按捺。
两人一前一后,拨开灌木,矮身钻入岩洞。洞内比想象的要深一些,光线昏暗,但在洞底一处缝隙中,一株散发着柔和蓝色光晕的植物清晰可见——它通体晶莹,生有九片狭长的叶子,叶片上仿佛有露珠滚动,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雅香气。
白安芷迫不及待地上前,小心翼翼地从储物袋中取出玉盒和玉铲,按照记忆中杂书上看来的方法,尽量不伤根须地将灵兰连同根部的一小团灵土一起采下,迅速放入玉盒中封好。
整个过程顺利得令人难以置信。“得手了!快走!”白安芷将玉盒紧紧抱在怀里,激动得手指微微发抖。
两人迅速退出岩洞,沿着来路快步返回。或许是灵兰到手带来的好运,回程的路似乎顺畅了许多,雾气都好像淡了一些。
然而,就在她们即将走出雾隐谷范围、心神稍稍放松的刹那间,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旁侧的浓雾中猛地扑出,带着腥风,直取白安芷怀中的玉盒!
那是一只通体漆黑、形如猎豹的妖兽,但四肢更加粗壮,利爪闪烁着幽蓝的寒光,一双竖瞳在雾气中呈现出诡异的赤红色,充满了暴戾与贪婪!
“暗影豹!”白汀兰失声惊呼,脸色瞬间煞白,“书中根本没提到这里有这种东西!”这妖兽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白安芷只来得及凭借本能向后猛地一仰,那闪烁着寒光的利爪几乎是擦着她的鼻尖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她脸颊生疼!怀中的玉盒险些脱手!
“吼!”一击不中,暗影豹落地无声,身体低伏,发出威胁性的低吼,赤红的瞳孔死死锁定着白安芷……或者说她怀里的玉盒。“攻击!别让它靠近!”白汀兰最先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将手中早已扣住的一张雷击符激发出去!“噼啪!”
一道刺目的电光闪过,精准地打在暗影豹的脊背上,却只是让它身形微微一僵,黑色的皮毛上泛起一丝焦黑,反而更加激怒了它!它猛地调转目标,扑向白汀兰!“汀汀小心!”白安芷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白汀兰疾退的同时,又一张火球符射出!火球在豹首前炸开,灼热的气浪让暗影豹的动作迟滞了一瞬,但它只是晃了晃脑袋,竟毫发无伤!
“不行!它的防御太强了!这些低阶符箓根本伤不到它!”白汀兰的声音带上了焦急和一丝绝望。她们最大的依仗在这些真正的妖兽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暗影豹似乎被接连的攻击彻底激怒,它仰头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周身弥漫的黑色雾气似乎浓郁了几分,速度再次暴涨,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利爪直掏白汀兰心口!那枚护身玉佩瞬间被激发,形成一个淡白色的光罩。
“砰!”利爪狠狠抓在光罩上,光罩剧烈摇晃,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裂纹蔓延!最多再一击,这护身灵器就会彻底报废!白汀兰被震得气血翻涌,连连后退,脸色苍白如纸。
眼看妖兽再次扑来,白安芷脑中一片空白,恐惧和想要保护挚友的强烈冲动交织在一起!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在怀里胡乱摸索——指尖碰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小物件。
是那面她随手塞进衣兜里的、印着偶像Q版头像的化妆镜!绝境之下,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脑海——书里好像提过,这种生活在阴暗处的妖兽,普遍畏懼強光?!
来不及多想!就在暗影豹再次扑向白汀兰、血盆大口几乎要触碰到她的瞬间!
“看这里!”白安芷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同时猛地掏出那小镜子,将其对准天空中偶尔从雾隙中透出的一点微弱月光,笨拙地调整着角度!一道纤细的、摇曳的反射光柱,如同舞台追光灯一般,恰好晃进了暗影豹赤红的竖瞳之中!
“嗷呜——!”一声痛苦至极的尖锐嘶鸣猛地响起!暗影豹如同被滚油泼中,猛地闭上了眼睛,整个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而剧烈抽搐了一下,扑击的动作瞬间变形扭曲,狼狈地摔落在地,痛苦地用爪子扒挠着自己的眼睛!
就是现在!白汀兰虽惊愕于那道光束的来源,但战斗的本能让她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她手中最后一张、也是威力最大的雷击符毫不犹豫地激发,目标直指妖兽相对柔软的腹部!
“轰!”雷光爆闪,这一次终于奏效!暗影豹的腹部被炸开一小片焦黑,鲜血渗出。它发出一声又痛又怒的咆哮,挣扎着爬起来,赤红的瞳孔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似乎权衡了一下,最终竟转身蹿入浓雾之中,迅速消失了踪影。
危机解除。两人背靠着背,剧烈地喘息着,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衫,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和血腥气。
“刚……刚才那光是……”白汀兰喘着气,看向白安芷还紧紧攥在手里的那个亮晶晶的小玩意儿。
“是……是姐……是姐姐的应援镜……”白安芷的声音还在发抖,看着镜面上印着的可爱笑脸,一种极度荒诞又后怕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差点腿软坐倒在地,“我……我没想到真的有用……”
白汀兰愣了片刻,随即忍不住低笑出声,笑声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虚脱和难以置信:“哈……哈哈……我们这算不算是……粉随正主,心想事成?”白安芷也笑了,只是笑容比哭还难看。她小心翼翼地将那面立了大功的镜子收好,然后紧紧抱住怀里的玉盒:“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两人不敢再有丝毫耽搁,将疾行符拍在身上,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雾隐谷。
直到远远看见白府高大的围墙,天边也已泛起了淡淡的青白色,预兆着黎明将至,两人狂跳的心才渐渐平复。
再次悄无声息地翻墙回到白汀兰的院落,关上房门,设下最简单的禁制,两人终于彻底松懈下来,几乎瘫软在地。白安芷小心翼翼地打开玉盒,洗髓灵兰完好无损,淡淡的清香和柔和的蓝光弥漫开来,驱散了夜间的疲惫与恐惧。
“总算……拿到了。”她长舒一口气,感觉这一切冒险仿佛梦境。白汀兰仔细检查了灵兰的状态,确认药性保存完好,点了点头:“其力足以助你打通部分淤塞灵脉,通过宗门初试,应当无虞。”她顿了顿,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一切,就看三日后的选拔了。”
送走白汀兰,白安芷独自坐在窗前,看着盒中那株历经艰险才得来的灵兰,心中百感交集。她轻轻抚过冰凉的叶片,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温和却强大的力量。三天后的宗门选拔,将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场真正考验。她必须成功。
晨光渐亮,透过窗纸洒入屋内,温柔地笼罩着那株灵兰,也照亮了白安芷眼中前所未有的坚定光芒。新的一天已经开始,而白家的命运,也正悄然偏离既定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