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操场上,杀老师在坑洞旁边大喘气,浑身都脏兮兮的。
「杀老师,刚才是怎么回事?」矶贝悠马搀扶着潮田渚问,却在得到解答前看见了触手少女破开杂物房的屋顶,在校舍屋顶上挥舞着从脖子而生的触手。
「欸···」星宫云看清少女样貌后瞳孔骤缩:「小枫···」「茅野同学?」「怎么会有那种触手?」
此时的她一头绿色长发披在两肩,一改几分钟前扎着双马尾甜美可爱的样貌。
「哎呀啊,那可是我使出浑身解术的一击,居然还是被你逃了,我太天真了。」茅野枫一贯轻快的语调多了几分成熟韵味,似乎深藏秘密:「茅野同学,你到底是谁?」
「抱歉了,茅野枫不是我的本名,我是雪村亚久里的妹妹。」听到这个名字,杀老师明显地顿了顿:「这么说你就懂了吧,杀人凶手。」
「既然失败也就算了,我得重新振作,我明天会继续杀你的,杀老师。地点我会事前告诉你。」茅野枫松开劲喉钮扣:「连触手都告诉我了,现在的我,绝对杀得了你。」
语罢,她的触手打向杀老师后方的草地,支撑她高高弹起,直至消失在大家视线范围内。
「不敢置信···」掘部糸成颤抖着瞳孔:「长了触手如果没有保养,会有如落入地狱般的痛苦,要不动声色忍耐到底根本是不可能的。」
「而且她说是雪村亚久里的妹妹?」「那不是我们之前的班导吗?」
「我就觉得好像曾经在哪里看过茅野,」三村航辉滑动着手机:「严肃的表情和放下来的头发才让我想起来——你们记得这个『磨濑榛名』吗?是不论什么角色都可以扮演的天才童星。」
「因为她息影很久了,加上发型和感觉都不一样,所以我一直没发现到。」
换言之,一直以来呈现在大家眼前的茅野枫——只是虚假的幻想?
她是压抑着剧痛与真实想法,靠着仇恨彻底演下去,直到执行那一刻的杀手。
「仔细看,的确是茅野···」众人看着茅野枫之前演戏的录影带:「太厉害了,表情和感觉都不一样。」「她整整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分一年。」
这样似乎解开了许多大家没有发现的疑点,茅野枫虽然和谁都交好,却没有和任何人深交。而接近潮田渚是为了用别人的杀意隐藏自己的杀意。就连那个巨大布丁计划也是害怕大家因为自己不行动而起疑。
她说:「我这个人,只要下了决定就会贯彻到底呢。」
她说:「真正的刀刃即使在好友面前也不能轻易出示。」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但她用自己的演技扮演着开朗活泼、毫无危险的茅野枫,掩盖证据。
「杀老师,小枫说老师是个杀人凶手。」星宫云抬头看向身旁沉默不语的杀老师:「你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我们已经培养出信赖关系,不会再怀疑老师的。」片冈惠带着不容置疑地气势:「但现在,老师你必须说出以前的事来。」
「否则没有人能接受现在的状况,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矶贝悠马坚定地符合,就连赤羽业也一脸凝重地双手抱臂。
「我知道了。」短暂沉默后,杀老师点点头:「老师就跟你们全盘托出过往的事吧。但是在那之前,茅野同学也是E班重要的学生,我要在全班所有人面前说。」
此时,杀老师拿起手机,那是来自茅野枫的讯息:「杀老师,明晚七点,到后山的薄野原来。」
「那么,等到明天,老师就会将自己的过去告诉大家。」杀老师翻过手机让大家看:「而现在,大家先回家吧。」
「时间差不多了吧,小家伙。」赤羽业说道,心里还是有点不满的,原本就对星宫云和浅野学秀手牵手跳舞这件事极度不爽,而且还因为茅野枫的事扰攘了一整天,也没和星宫云练过舞。想到这里,他就不禁握了握拳,用力得手背青筋暴起。
「你今天去跟浅野学秀跳舞喔?」中村莉樱背著书包走过,拍拍赤羽业的肩膀:「加油,过了今晚你就要脱单了。」
「莉樱···」星宫云汗颜地瞪着她,赤羽业听到这句反而心情好了一点:「虽然现在已经和脱单没两样了。就算有浅野学秀在也不足惧。」
「刚好浅野学秀打给我。」星宫云晃了晃手机,边按下接通按钮,赤羽业弯下腰,耳朵贴近手机背,和星宫云的脸仅隔着一部手机,中村莉樱笑笑后离开教室,浅野学秀的声音从手机传出:「星宫同学,时间差不多了,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好的,谢谢你。还有服装方面···」「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很快到,五分钟。」星宫云这样说完,便挂断电话,拉着赤羽业去收拾书包:「走吧,你是不是要跟?」「我全程都会在场。」
「多穿件衣服,很冷,你又不能进会场。」接过赤羽业递过来的书包,星宫云边快步走边提议:「还是等差不多完结你才来接我?或是你直接在家等我就可以了啊。」
「不行,我在场的目标就是不让浅野学秀对你动手动脚。」他嘟着嘴说,星宫云又禁不住偷笑,赤羽业越来越常撒娇了:「人那么多,他不会对我动手动脚的,还有我会避开。」
「你信不过。」「你才信不过。」
(校门口)
「你来了,星宫同学。」浅野学秀脸上的笑容在看到赤羽业后瞬间垮下:「赤羽业,你怎么又在。」
「你抢我的小家伙,我怎么能不在。」赤羽业抬起下巴,眼神充满敌意与挑衅,浅野学秀也抬起玩味的紫眸,星宫云便知道两人又要较劲了,立马步入主校舍:「快点换衣服了,不然要迟到了。」
赤羽业和浅野学秀在她身后大眼瞪小眼。
「这是服装,星宫同学,你可以先去换。」浅野学秀一手拿着普鲁士蓝色燕尾服,将星空蓝公主礼服递给星宫云,后者点点头步入女性换衣间:「小家伙我在门口等你。」「好。」
更衣室门扉开启那瞬间,还在斗嘴的两位视线凝结在眼前的少女身上。裙边的碎水晶闪着金光,被星空蓝绸缎包裹的她宛如踩着星屑走来。十二层薄纱随步伐泛起涟漪,犹如冰湖表面的裂痕。
露肩设计暴露出瓷白肌肤上淡青的血管,蓬松的公主裙让星宫云的腰肢更显纤细,相同色调的手套被挽至手肘高。发型也是一贯的公主头,却又巧思地加了编发,完全是彻头彻尾的高贵公主。
「星宫同学果然适合星空蓝。」浅野学秀的皮鞋在地面上叩出节奏,脸上带着无法压抑的浅笑,赤羽业加快脚步,先行站在星宫云面前:「小家伙很好看。」
「真的吗?我还想着太深色会不会有点怪。」她低着头稍稍提起裙摆查看:「我是相信你能驾驭所有颜色才选星空蓝的,结果也显示我并没有选错。」「你穿什么都是全场最耀眼的。」
「你你···你们这样说我会不好意思的。」脸红着往斜下方看,她不敢直视两人炙热的目光:「走吧走吧,赶紧去会场,要迟到了。」
「我已经备好车了,走吧。」浅野学秀朝着星宫云伸出手,虽然隔着手套,但她还是犹豫着该如何礼貌地避过,但她忘了身旁还有赤羽业。
「我也有位置坐的吧。」赤羽业一手拍走他的手,浅野学秀咬着牙吃痛地甩了甩手,而后怒瞪赤羽业:「没有你的位置,我看你还是走路吧。」
「但小家伙舍不得我吹风呐,」赤羽业故作亲昵地挨近星宫云,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有别人看着还是让她有点害羞:「她肯定会给我腾个位置的。」
「那是我的车。」浅野学秀无语地说,但最终还是被赤羽业强行闯进来了。而且因为两人不断吵,最终才妥协让星宫云坐中间,那么大个副驾驶愣是没有人愿意坐。
「这次联校舞会有很多名校参加,交流方面我会处理的,星宫同学负责享受跳舞就好。」浅野学秀在手机上翻出是次舞会参加者名单,星宫云接过手机,赤羽业装作要看也把头凑近:「后续还有晚会用餐,应该合你口味的。」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用餐?」星宫云带点质疑地看向浅野学秀,后者滴着汗无奈解释:「我真的昨晚才知道,主办方临时决定的。」
「因为你平时经常耍阴招,所以小家伙才质疑你的。」浅野学秀奸狡地耸耸肩:「我只是学星宫同学那样钻漏洞而已。」
「那你钻得太差了,一点都没有我的风范。」星宫云佯装不屑地摆摆手:「那等你多多指教。」
「我的技俩更高一层楼,你还是请教我比较好。」赤羽业马上反应过来拦截浅野学秀的诡计,两人再次继续骂战,坐在中间的星宫云只感头痛,十多分钟的车程当中十分钟都是两人在有意无意地调侃。
总算到达了会场。
「业,那你要怎样?」看着大会堂旁边是一片园林,树木围绕,她不知道赤羽业要在哪里等她:「在外面等啊。」
「很冷欸。」「我有穿很厚,倒是你穿露肩装的,赶紧进去吧。」
「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我要回去的时候会告诉你的。」星宫云边被浅野学秀拉着入场边回头嘱咐:「知道了知道了,快点去快点回来。」
场地灯光辉煌,礼堂穹顶的水晶吊灯散发柔和的橙光,照亮中央的舞池,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到达。那里的女生们几乎都选用了马卡龙色系或偏浅色的礼服,唯独星宫云的深色格外显眼。
「有点尴尬···只有我那么穿那么深的颜色。」星宫云不好意思地说,浅野学秀拍拍她的肩膀安抚:「不用尴尬,在这里你是最独特的一颗星。」
时钟滴答作响,到整点时铃声响起,一对对搭档十指紧扣,一手扶腰一手搭肩,已经准备好沉浸在华尔滋舞步当中。
「请多指教。」星宫云先一步伸出手,浅野学秀愣了一下,轻轻把手搭在上面,指尖划过少女指缝:「失礼了。」
圆舞曲前奏响起,众人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