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啊···」柳泽与死神离去,其他不知道事情原委的同学们疑惑地问,而就在此时,茅野枫甦醒了:「···我这是?」
「茅野同学,太好了。」杀老师安心地点点头,潮田渚也凑上前问候:「茅野,你还好吧?」「···嗯。」
「一开始我单纯地想杀了杀老师,但和杀老师相处一段时间后,我动摇了,开始觉得杀老师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但这时,触手的杀意膨胀,不允许我有半点犹豫。」
「我真笨···大家明明都只是在愉快地暗杀,只有我把这一年都浪费在了复仇上。」茅野枫垂眸说道,潮田渚却在这时开口:「茅野,自从你把我的头发扎成这样,我就不再介意这一头长发了。」
「『杀老师』这个名字也是你取的。不论如何,你都是组成这个班级的一分子。就算你多么痛苦,我们都不准你说这些和大家一起欢笑度过的时光都是你在演戏。」
「杀老师承诺过,当我们人齐的时候就会告诉我们他的过往。我们大家,一起听吧。」潮田渚微微弯下腰直视跪坐的地的茅野枫,温柔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
「谢谢你们···」她的肩膀抖动着,晶莹的眼泪落下。
在众人的目光要求下,杀老师低下头:「如果可以,我到最后都不想说出我过去的事。不过,看来不得不说了,因为我不想失去你们的信赖,以及与你们的羁绊。」
「乌间老师说过:『越优秀的杀手,知识越渊博。』在这里是为师第一次当老师。但即使如此,为师还是轻松胜任了你们所有学科的教学工作。你们觉得这是为什么?」
大家瞬间愣住,当线索串连在一起,真相突然显而易见。见学生们已经有了答案,杀老师缓缓开口:「为师在两年前还是被称作『死神』的杀手。还有一点,不论如何,为师也会在明年三月死亡。」
「但是一个人死去,还是与地球同归于尽,通过暗杀能改变的未来仅此而已。」在月光下,杀老师的身影似乎显得昏暗。
杀老师朝着星宫云看了一眼,似乎在征求同意——他不知道星宫云愿不愿意自己的过去披露在众人面前。
星宫云盯着杀老师的双眼片刻,而后,她轻微地点点头。
从小到大,杀老师相信的只有死亡。
出生在环境恶劣的贫民窟的他,唯一相信的真理就是:「人只要被杀,就会死。」所以他选择成为一名杀手。
不论是谁,他都可以完美杀掉。在杀掉千人之后,「死神」就成为了对他的统称。
然而,因为徒弟的背叛,他被抓进柳泽的实验室进行人体实验。当时看顾他的是柳泽的未婚妻、E班的前班导——雪村亚久里。
但是,她的未婚夫——柳泽夸太郎对雪村亚久里相当差,甚至是会拳打脚踢的程度,要求她尽心尽力服从他命令。
有一次,雪村亚久里又要被柳泽夸太郎狠狠敲头的时候,死神出手一刹弄晕柳泽夸太郎。
也许是从这一刻开始,或者更早,他们之间产生了情愫,两人变得像旧相识一样融洽。
连死神虚假的笑容也变成了发自内心的微笑。最动人心弦的那一刻,是当死神的触手穿透强化玻璃化成手,抚上低落的雪村亚久里的脸庞:「别担心,你可以做得到的。」
然而,当天,雪村亚久里偶然得知实验室放上太空的小白鼠出现不可控因素,造成月球爆炸,而死神将会在明年3月13号有同样的处境。为了不破坏地球,柳泽夸太郎打算杀了他。
雪村亚久里立马就告诉了死神,可他没有听:「那是我应得的报应。」
「不要放弃!应该有办法···」
「但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股力量。」
「永别了,亚久里。」
雪村亚久里瞳孔骤缩,听着死神的计划:「我要离开这里,虽然比预想早了一点,但我已经获得足够的力量了」说着,死神的触手撕破衣服。
「不行!不要再做坏事了!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你是要阻止我吗?」
「是的!」
「就凭你笨拙的双手和迟钝的头脑吗?若是没有比我更强的力量,是无法阻止我,也无法挽救我的。」死神的一字一句像是碎裂的强化玻璃狠狠刺入雪村亚久里的心:「你连做人质的资格都没有。走吧,在你白白死掉之前。」
强化玻璃碎了,雪村亚久里也走了。
死神触手的强大力量超乎想像,将曾经的实验室夷为平地,更造成了极大伤亡。
在废墟当中,雪村亚久里跌跌撞撞地走向死神,紧紧抱住了他:「不行!要是那样,你就···」
然而,他们不知道有陷阱,意外触发了机关。
长矛硬生生刺穿雪村亚久里的腹部,鲜血瞬间倾盆而出。
「亚久里!」死神惊呼着接住跌落地雪村亚久里。他想,如果他早0.1秒察觉,就能够护住她;如果训练过将触手用于医疗,就可以救她了。
可是这些他通通都没有。
「···是我害死了你···」雪村亚久里却还是扬起一贯的、温暖的微笑:「不是这样的,只是我自己想那样做而已。而且,如果是你杀死我,也没关系。」
「因为你是我很重要的人,你也一定能遇到这种人。」
可那样的人,却就在他面前呼吸渐渐变得微弱。
最后的最后,雪村亚久里给死神提了一个请求:「在你剩余的一年里,如果可以,请教教E班那些孩子吧,他们和你一样徘徊在黑暗中。只要用真诚的目光注视他们,就一定能···」
「你的触手好美,有它们,你一定能成为出色的老师的。」
雪村亚久里颤抖着抬起手抚摸他的触手、抚摸他的脸,直到失血过多,那双手再也没有力气抬起。
死神轻轻地将雪村亚久里放在地上,像是在对待易碎品一样。他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手缓缓抚摸上去,就像他们第一次触碰彼此那样。
「你一直注视至今的学生,就让我来继续注视他们吧。」
「为师的过去说完了,教会我做老师的人,就是雪村亚久里老师。认真注视眼前之人,平等对待他、尊敬他,这些做老师的基础知识,都是她教为师的。」
「老师在这些基础之上,加上了自己的知识和经验,做好了面对大家的准备,竭尽所能,让你们最大限度地成长。为此,什么方式最合适的,我不断思考着这个问题。」
「最后的答案就是,用为师剩下的生命,构建一个暗杀教室。」
「接下来,请问一下。」杀老师将目光移开,众人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向星宫云:「星宫同学,你愿意和大家分享一下你在柳泽实验室经历的一切吗?」
「不用害怕,我相信同学们都很乐意倾听。」
看着窃窃私语的大家,星宫云瞳孔颤抖起来,她不知道大家会怎么面对那样的自己···
就在的意识波长变得飘忽不定之时,赤羽业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像是无声的:「别怕,我在。」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意识波长变得平稳,生硬地开口道:「···我长话短说。」
「我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反正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在柳泽的实验室。天天接受着奇怪的实验,不过那时候柳泽还没有研发出用在杀老师身上那一种物质,就没有用在我身上。」
「而当时投资我这个项目的,是浅野学峯。」
说到这里,星宫云停了一下,因为她看到大家似乎对这个消息颇为震惊。
「所以监察我的人员之一,是浅野学秀,我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之后···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反正就跟杀老师和雪村老师的感觉差不多吧。再后来,我遇见了杀老师,他教了我很多杀手的招数。」
「但是,因为柳泽太焦急,就强行将杀老师那种物质注射在我身上,即使我的身体因为以往的实验而排斥这项物质的介入。」
「结果显而易见,实验失败了,我暴走了一番,被拔掉触手,也导致记忆遗失,被丢进了废弃仓。但最后,浅野学秀把我救了出来。」
「然后,机缘巧合之下,我来到了椚丘,来到了这里。以及在前几天和浅野学秀的舞会上意外想起了所有遗失记忆。」星宫云扬起一抹无奈的苦笑:「这就是我过去的全部。」
中村莉樱听到一半已经搂住了星宫云,安慰般揉揉她的头发。
「那么····星宫同学你和浅野是不是····」
「咳咳···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星宫云汗颜地打断,大家分明就是想吃瓜嘛:「这个嘛···就···」
「小家伙现在是我女朋友。」赤羽业笑眼弯弯地举起了她和星宫云的手:「浅野学秀没位置。」
沉默之后,人群中爆发惊讶的呼声:「吓啊啊啊啊?!」
「什么意思?!」「什么时候的事?!」「谁表的白?!」
「就是他们是情侣的意思。话剧发表的时候。赤羽业表的白。」中村莉樱像是发言人代表一样人机式一一回应大家的问题。
「赤羽业···你说之前能不能示意我一声。」星宫云死亡凝视赤羽业,可他还是笑嘻嘻的:「我以为你正要说,想着这种东西应该要由男生说嘛。」
「糯呵呵~年轻的恋爱感觉真好~」「你别又这副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