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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站在山坡下，手指紧紧攥着碎花棉袄的衣角。风有点大，吹得她脸颊发烫，心里却比这风还乱。
她抬头望着半山腰上那道笔直的身影。沈砚背靠一棵歪脖子野树，两条腿伸得老长，军装挺括地贴在他身上，像块冷硬的石头。夕阳把他的轮廓镀成金色，照得他整个人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她想起火车上第一次见他时的画面——那会儿她还躲在《***选集》后面偷看他，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里跳出来。如今想来，那种紧张和害怕，倒像是被提前安排好的剧本。
她犹豫了片刻，抬脚往山上走。野草扫过裤脚，发出沙沙的响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却压得她喘不过气。
沈砚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嘴角微扬：“来了？”
林婉儿点点头，站在他面前，不知道该往哪坐。沈砚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眼神温和却不容拒绝。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挨着他坐下。
两人之间隔着一小段距离，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沈砚低头看了眼腕上的表，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有点凉，但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传了过来，让她浑身一颤。
“新任务。”他声音低沉，带着点笑意，“明天当众牵手超过一分钟。”
林婉儿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烫到一样：“不行！会被人看到……”
沈砚不让她躲开，顺势把她的手重新拉回来，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怕什么？”
她咬住嘴唇，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会被人议论……影响你……”
沈砚没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的天际。归鸟一群一群地飞过，翅膀扑簌作响。他忽然笑了笑：“林婉儿，你说我要是真喜欢一个人……”他顿了顿，声音慢悠悠的，“会在乎别人怎么看吗？”
林婉儿愣住了，抬头看他侧脸。风吹起他鬓边的碎发，露出一小截耳骨，白净得近乎透明。
沈砚转过头，眼神认真：“我只在乎你敢不敢承认。”
她眼眶微微泛红，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棉袄的纽扣。她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不只是任务，不只是系统，而是她自己——她到底敢不敢承认，自己对他是有感觉的？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很轻，“我怕……”
“怕什么？”沈砚追问，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退避的坚定。
她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怕别人说闲话……怕你家人不同意……怕你以后……不要我。”
沈砚忽然笑出声，声音清朗，带着几分宠溺：“就这些？”
林婉儿瞪他一眼：“你还笑！你不在乎吗？”
“我在乎的是，”他倾身靠近，气息拂过她耳畔，“你到底承不承认我是你的人。”
她浑身一僵，心跳如擂鼓，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她想躲，却被他圈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低哑：“别动，任务还没开始呢。”
林婉儿想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像是潮汐一般，规律而温柔。她闭上眼睛，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混合着烟草和松木的气息，莫名让她安心。
“婉婉，”他忽然低头看她，声音带着笑意，“现在是你心跳更快，还是我？”
她红着脸把脸埋进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像是找到了归属。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沈砚低头看着怀中人，眼底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他轻轻抚过她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明天……”他声音低哑，带着点蛊惑，“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风忽然大了些，吹得林婉儿的衣角翻飞，也吹得她的心跟着晃。
“你林婉儿是我的。”
她整个人都酥软在他怀里，像是化了一般，连系统提示音都变得模糊不清。她只是靠着他，感受着他的存在，听着他的心跳，仿佛这一刻，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夜幕慢慢降临，天边最后一抹霞光消失在地平线上，星光点点洒落在深蓝色的天空中。山下传来知青们喊吃饭的声音，混杂着锅碗瓢盆的响动，像是遥远的背景音。
林婉儿没有动，她不想离开这里。也不想面对明天的任务。
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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