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归人1 第一章

雪夜归人1

林砚的靴子踩碎巷口最后一片残雪时，巷尾的灯突然亮了。昏黄的光线下，青石板路上的冰棱折射出细碎的光，像他公文包里没送出去的那封辞职信。

“怎么才回？”铁门“吱呀”一声开了，苏晚裹着米色围巾探出头，手里还攥着半根没织完的毛线。她指尖沾着白绒，落在林砚冻红的耳尖上，“我还以为你要在律所待到天亮。”

林砚没说话，只是把公文包往玄关柜上一放，金属扣撞出轻响。他看见茶几上摆着热好的牛奶，杯沿凝着水珠，旁边是苏晚画了一半的插画——雪地里的小木屋，烟囱冒着烟，门口有双并排的棉鞋。

“今天王总又让你改方案了？”苏晚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胛骨上，“我下午去超市，看见你爱吃的糖炒栗子，就买了点。”

林砚喉结动了动，转身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总是暖的，哪怕在这样的冬夜，也像揣着个小暖炉。“晚晚，”他声音有点哑，“我想辞职了。”

苏晚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我还以为多大事。上周你说梦见我们去南方开书店，我就把你画的书店草图，偷偷拿去打印店塑封了。”她拉着他走到阳台，玻璃门上贴着张画——木质书架摆满书，窗边有张摇椅，门外挂着块木牌，写着“砚晚书店”。

雪还在下，落在玻璃上，化成小水珠。林砚看着苏晚眼里的光，突然觉得，那些熬夜改方案的疲惫、被客户刁难的委屈，好像都在这一刻被融化了。

“明天我就去递辞职信。”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然后我们去南方，找个有雪的小镇，开家书店。”

苏晚笑着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颗糖炒栗子，剥了壳递到他嘴边：“好啊。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每天晚上，都要陪我看星星。”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屋里的灯光暖融融的。林砚嚼着甜糯的栗子，看着身边的人，突然明白，原来最好的未来，从来不是在写字楼里熬夜加班换来的，而是有一个人，愿意陪你把梦想，一点点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