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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院枇杷

虐文故事大全

2015年的小满,林微在拆迁队的警戒线外,看见工人推倒了老院那棵枇杷树。断枝坠地时,她忽然想起1998年的夏天,陈越踮着脚摘枇杷,果皮蹭在她鼻尖,笑得像偷了蜜:“微微,等这树再结果,我就用枇杷膏换你手里的糖。”

那时他们是老院最亲的邻居,陈越比她大五岁,总把省下的零花钱买水果糖,却从不吃,全塞给她。她趴在他书桌前写作业,看他在草稿纸背面画枇杷树,枝桠间藏着个小小的“微”字。他说要考农大的果树专业,以后种满院的枇杷,让她每天都有枇杷膏吃;她说要当插画师,把他画的树全画进画里,落款写上“陈越的树”。

2003年陈越高考,志愿填了离家千里的农大。送他去火车站那天,他塞给她个玻璃罐,里面是刚熬好的枇杷膏,稠得能拉出丝:“我查了,你总咳嗽,每天冲一勺。等我回来,给你熬更浓的。”她攥着罐子,看着绿皮火车把他带走,罐底贴着张便签,是他的字迹:“微微,枇杷树我浇了水,等你考上高中,我们一起摘果。”

她把枇杷膏当宝贝,每天只敢冲半勺,罐子空了就洗干净,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高中三年,她总往老院跑,替陈越浇枇杷树,在树干上刻下每一年的身高线——她的线追着他的线,像追着一个不会落空的约定。她给他写了无数封信,说枇杷树又长高了,说她画了满本的枇杷,却总在结尾犹豫很久,才写下“盼君归”。

陈越的回信却越来越慢,从每月一封,到每季一封,最后只剩一张明信片,背面是农大的枇杷园,正面写着:“微微,我留校读研了,老院的树你多照看,别总惦记我。”她捏着明信片哭了一夜,不明白为什么曾经把“回家”挂在嘴边的人,突然变得遥远。

2008年她考上大学,去了陈越所在的城市。她没告诉他,偷偷去农大的枇杷园找他,却看见他和一个穿白裙的女生并肩走,手里提着刚摘的枇杷,女生笑的时候,他会伸手拂去她发间的花瓣——那是他从未对她做过的温柔。

她躲在树后,看着他们走远,忽然想起小时候,他总把最大的枇杷剥好递给她,说“微微吃,我不爱吃甜的”。原来不是不爱吃,是他的甜,要给别人了。

她没再找过陈越,也没再回老院。毕业后她留在外地做插画师,画里却再也没出现过枇杷树,草稿纸背面全是空白,像被掏空的时光。母亲偶尔打电话,说陈越回了老家,在城郊开了个果园,种满了枇杷,还问她要不要回去看看。她总说忙,挂了电话却对着空玻璃罐发呆,罐底的便签早已泛黄,字迹却还清晰。

2015年老院拆迁,母亲说陈越回来看过,在枇杷树下站了很久,还问起她。她终于忍不住,赶回老家,却只看见一片废墟,只有那棵枇杷树的断桩还在,截面的年轮里,还能看见当年她刻下的“微”字。

邻居阿姨递给她个布包,说是陈越留下的。打开一看,里面是本旧相册,全是她的照片——她趴在书桌前写作业的样子,她踮脚够枇杷的样子,她拿着玻璃罐笑的样子,每张照片背面都有日期,最末一张是2008年的农大枇杷园,她躲在树后,头发被风吹得乱翘,照片下面写着:“微微,我看见你了,却没敢喊你。”

布包里还有个笔记本,是陈越的。里面记着他每一次想她:“今天看见卖水果糖的,想起微微总把糖纸叠成星星”“枇杷膏熬糊了,不知道微微会不会嫌苦”“看见她来园里,想跑过去,却怕她看见我身边的人——那是导师的女儿,帮我留了留校名额,我想攒够钱,把老院的枇杷树种满果园,再风风光光娶她”。

最后一页写着2010年的日期:“微微,我攒够钱了,回老院却看见她的录取通知书,地址在外地。原来我走得太慢,她已经往前走了。”

林微抱着布包,在废墟上哭到天黑。她终于知道,他不是不爱,是把爱藏在了她看不见的地方;她终于知道,那罐枇杷膏不是结束,是他没说出口的“等我”。可时光不会回头,老院拆了,枇杷树倒了,他们像两条交叉过的线,一旦分开,就再也回不到交点。

后来她回了陈越的果园,看见满院的枇杷树,枝桠间挂着木牌,上面写着“微微的树”。果园的员工说,陈越每年都会留最熟的枇杷,放在保鲜柜里,却从没人来拿。她站在枇杷树下,伸手摘了颗果子,咬下去还是当年的甜,却甜得让人心疼。

每年小满,她都会来果园,摘一篮枇杷,熬一罐枇杷膏,放在空玻璃罐里。罐底的便签换了新的,是她的字迹:“陈越,枇杷熟了,我等你回来吃。”可她知道,这一次的等待,再也不会有回应。

风穿过果园,枇杷叶沙沙作响,像有人在轻声说“对不起”,又像在说“我想你”。只是旧院不在,故人难寻,那些没说出口的心意,那些错过的时光,终究成了心底最痛的意难平——就像老院的枇杷树,曾经结满了甜,最后只留下断桩,和一地无人捡拾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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