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的铃声像被拉长的棉线，终于慢悠悠地飘出教室。林舒云攥着藏在课本里的主持手稿，指尖把纸边捏出几道浅痕——整整一节课，他都没敢回头，总觉得后排有道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自己后颈，连带着腺体的痒意都没歇过
值日表上他负责擦黑板，可拿起板擦时，脑子却全是放学后操场见的约定。粉笔灰落在校服袖口，他胡乱蹭了蹭，余光瞥见李嘉铭已经背着书包走出教室，白色球衣的衣角在门口晃了一下，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舒云，你擦黑板怎么心不在焉的？”同桌碰了碰他的胳膊，“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林舒云猛地回神，连忙摇头
林舒云没有，可能有点热
他加快速度擦完最后一块黑板，把板擦往讲台上一放，抓起书包就往操场跑，连同桌的喊声都没顾上应
林舒云停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把自己的手稿递过去，声音有点轻
林舒云我……没耽误你时间吧
李嘉铭还好
李嘉铭接过手稿，指尖不经意扫过他的手背，林舒云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了缩，对方却像没察觉，指着手稿上的段落说，
李嘉铭开头这段是你报幕，后面颁奖环节我们要搭话，这里得衔接自然点
他的声音比在教室里更沉，混着傍晚的风飘过来，林舒云盯着手稿上的字，却一个都没看进去。鼻尖萦绕着李嘉铭身上淡淡的雪松味，不像早上在走廊里那样有压迫感，反而带着点风的凉意，让他的腺体又开始隐隐发烫
李嘉铭抬眼看他，眼神里没了平时的疏离，甚至带着点耐心
李嘉铭先试一遍？
林舒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却突然想起什么，慌忙从书包里掏出个小小的皮质项圈——那是Omega专用的信息素抑制项圈，平时他很少戴，可今天实在没把握，出门前特意找出来的。他低头扣项圈时，手指有点抖，金属搭扣卡了好几次都没扣上
李嘉铭我帮你？
李嘉铭指了指手稿，语气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李嘉铭这样就不用担心信息素泄露了，开始吧
指尖的温度比想象中更暖，轻轻拨开他颈后的碎发，金属项圈贴着皮肤扣上时，林舒云的身子僵了一下。李嘉铭的动作很轻，指尖没多停留，很快收了回去，只留下后颈那块皮肤还在发烫
林舒云定了定神，拿着手稿念起开头的台词。他的普通话很标准，只是念到“有请校篮球队队长李嘉铭为获奖运动员颁奖”时，声音还是忍不住顿了一下。李嘉铭就在旁边听着，没打断他，等他念完，才接着念自己的台词，声音里带着点笑意
李嘉铭这里不用那么紧张，和平时说话一样就行
风慢慢变凉，把香樟树叶的味道吹过来，混着李嘉铭身上的雪松味，还有林舒云抑制项圈下若有似无的蓝玫瑰香，缠在一起飘在操场上方。林舒云渐渐不那么紧张了，甚至敢偶尔抬头看李嘉铭的眼睛——对方的眼底很亮，笑的时候会弯起来，一点都没有平时的冷意
排练到一半，李嘉铭突然从书包里拿出两瓶橘子汽水，递了一瓶给林舒云
李嘉铭喝点水吧，排练那么久
林舒云接过汽水，指尖碰到冰凉的瓶身，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不冒汗了。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橘子味的甜意漫开，刚要说话，就看见李嘉铭盯着自己的手腕看——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上周运动会摔到时蹭到的
李嘉铭还疼吗？
林舒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疤痕，连忙摇头
林舒云早不疼了，那天……谢谢你，还让你被老师说
李嘉铭笑了笑，喝了口汽水
李嘉铭没事，老师也就随口说两句。再说，总不能看着你摔下去，其实那天我看你跑不动了，本来想跟你说慢慢跑，结果还没开口你就差点摔了
林舒云的耳根又开始发烫，低下头盯着手里的汽水，小声说
林舒云我那时候有点慌，信息素没控制好，怕影响到你
李嘉铭没影响，你的信息素味道很好闻，像冬天里开的蓝玫瑰，不冲，很淡
林舒云猛地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讶——他从没跟别人说过自己信息素的味道，李嘉铭怎么会知道？李嘉铭似乎察觉到他的疑惑，耳尖微微泛红，慌忙移开视线，假装看远处的篮球场
李嘉铭我……我猜的，之前听同学说过Omega的信息素大多是花香类的
林舒云没再追问，心里却像被汽水的甜意填满了。他看着李嘉铭的侧脸，夕阳落在他的发梢，连带着他泛红的耳尖，都显得格外好看。风又吹过来，这次他没再觉得心慌，反而觉得，这样的傍晚，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等两人收拾好手稿准备离开时，天已经擦黑了。李嘉铭把林舒云送到教学楼门口，看着他要进去，突然开口
李嘉铭明天放学后还在这里排练吧？
林舒云好
李嘉铭笑了笑，转身往校门口走。林舒云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后颈的抑制项圈，那里已经不烫了，反而带着点暖暖的温度。他低头看了看手里还没喝完的橘子汽水，又想起刚才李嘉铭说自己信息素好闻的话，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或许，这场排练，也没自己想的那么让人心慌。林舒云攥着手稿走进教学楼，脚步比来时轻快了很多，连腺体的痒意，都好像变成了甜甜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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