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与我们！

柚子把最后一本旅行手册塞进后备箱时，小橘正蜷在副驾的猫窝里打盹，爪子还抱着羽奈给它缝的柑橘形状小枕头。五月的东京机场阳光正好，羽奈背着她们的情侣背包——上面绣着“奈”和“柚”的银线已经有些磨白，却比任何时候都亮——走到柚子身边，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都收拾好了？别落了你的日记，你上次说要把每段路都记下来的。”

“没落！”柚子从口袋里掏出蓝色封皮的笔记本晃了晃，封面上贴着她们在云南拍的拍立得，“你看，第一页已经写好出发词了：‘从樱花到山茶，从富士山到喜马拉雅，我们带着小橘，去赴一场跨越山海的约’。”

羽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打开后备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她们的行李：有羽奈的设计本（她要画遍中国的风景），有柚子的育儿书（偶尔还要给路上遇到的小朋友讲故事），有给小橘备的猫粮和便携猫砂盆，还有外婆塞的鲜花饼——老人特意叮嘱“路上饿了吃，比便利店的好吃”。

飞机降落在昆明长水机场时，熟悉的花香扑面而来。羽奈租了一辆白色的SUV，车顶装了行李架，还特意给小橘安了车窗遮阳帘。“第一站先去大理古镇，”羽奈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我联系了之前那家鲜花饼店的老板娘，她说给我们留了刚出炉的玫瑰饼，还想看看小橘呢。”

柚子靠在副驾上，看着窗外掠过的田野，突然想起第一次来云南时的样子——那时她们还在为未来忐忑，而现在，她们已经带着家（小橘就是家人），要去看更广阔的世界。小橘似乎也认出了这片土地，从猫窝里探出头，对着窗外“喵”了一声，尾巴轻轻扫过柚子的手背。

大理古镇还是老样子，石板路被晒得暖暖的，老板娘看到她们，笑着迎上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小的毛线球：“奈奈、柚子！可算等到你们了！这是给小橘的，上次它来的时候，总盯着我织毛衣的线球看。”

小橘果然喜欢，抱着毛线球在店门口的台阶上打滚，引来路过的小朋友围着看。柚子坐在店里吃玫瑰饼，老板娘凑过来，小声说：“柚子啊，奈奈上次跟我说，要带你来环中国，我还说她心大，没想到真来了。你们这样真好，能陪着彼此看世界。”

柚子看向正在给小橘拍照的羽奈，她的灰色长发被扎成低马尾，阳光落在她眼角的疤痕上，温柔得像融化的糖。“嗯，”柚子笑着说，“我们还要一起看更多风景呢。”

离开大理后，她们沿着滇藏线往四川走。在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柚子蹲在围栏外，看着圆滚滚的熊猫啃竹子，兴奋得像个孩子：“羽奈你看！那只熊猫跟小橘一样，都喜欢抱着东西啃！”羽奈举着相机，把柚子的笑脸和熊猫一起拍进镜头里，轻声说：“你比熊猫可爱。”

进藏的时候，羽奈有点高反，夜里在纳木错的民宿里，她头疼得睡不着，柚子就坐在床边，给她揉太阳穴，喂她喝葡萄糖水。“早知道不让你跟我来这么高的地方了，”柚子的声音带着点自责，羽奈却伸手握住她的手，笑着说：“没关系，能和你一起看纳木错的星空，这点高反算什么。”

那天晚上，她们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坐在民宿的院子里看星星。纳木错的星空比任何地方都亮，银河像一条银色的带子横在天上。羽奈从背包里掏出那枚银锁，放在柚子手心：“还记得在玉龙雪山的约定吗？不管走多远，我们都要紧紧锁在一起。”柚子握紧银锁，靠在羽奈的肩上，眼泪悄悄掉下来——不是难过，是太幸福了。

从西藏到新疆，她们在乌鲁木齐的大巴扎吃刚烤好的羊肉串，维吾尔族的老爷爷看到小橘，笑着递来一块馕：“猫是好动物，能带来福气。”在喀纳斯湖边，羽奈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把柚子和小橘都圈在里面；从新疆到内蒙古，她们在呼伦贝尔草原上骑马，柚子骑的小马有点调皮，羽奈就放慢速度，一直陪在她身边，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从内蒙古到东北，她们在哈尔滨的中央大街吃马迭尔冰棍，柚子冻得直跺脚，羽奈就把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暖着；从东北到江南，她们在苏州的平江路逛古镇，雨巷里撑着油纸伞，柚子说“像走进了古诗里”，羽奈就把这句话写进了设计本里，说以后要设计一个像雨巷一样温柔的房子。

旅行的最后一站，她们回到了云南洱海边的小房子。院子里的柑橘树结了满树的果子，小橘已经有点老了，不爱跑跳，总是蜷在柚子的腿上打盹。羽奈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翻着这一年的旅行照片——有她们在纳木错的合影，有在草原上骑马的背影，有在雪地里堆的雪人（雪人脸上还画了她们的纹身），还有小橘和各地小朋友的合照。

柚子走过去，靠在羽奈的怀里，看着照片，轻声说：“羽奈，我们的旅行结束了。”

羽奈低头，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声音温柔得像洱海的风：“不是结束，是开始。以后我们还要去更多地方，等小橘再大一点，我们带它去看海；等我们老了，就坐在这个院子里，给孩子们讲我们环中国的故事。”

柚子笑着点头，伸手摸了摸羽奈手腕上的“柚子”纹身——这么多年，纹身的颜色淡了，却刻得更深了。小橘在她腿上“喵”了一声，像是在附和。远处的洱海波光粼粼，天上的星星慢慢亮起来，和她们第一次在山顶小亭子看到的星空一样，璀璨而温暖。

她们的故事，没有终点。因为爱，会像车轮一样，带着星光，一直走下去，直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