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事件过后,萌学园内关于两位神秘转学生的窃窃私语悄然增多。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那两次恰到好处、无法解释的“巧合”,以及她们身上那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独特气质,都让她们成为了关注的焦点。
欧趴心中的疑团最大。他几乎可以肯定,那股纯净到极致的力量与茱莉叶有关。他尝试过几次更加迂回地试探,但茱莉叶的防御无懈可击。她要么用最简洁的真实答案回应(例如承认某类魔法原理),要么就用平静无波的眼神和“不知道”、“没注意”来回应所有关于异常能量的询问。她的态度太过自然坦荡,反而让欧趴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过于武断。
但他对茱莉叶的关注,却因此不知不觉地加深了。他开始更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发现她虽然淡漠,却并非冷漠。她会安静地倾听(即使不回应),会在别人遇到纯粹学术上的难题时给出精准的提示(虽然方式直接到近乎无情),会在混乱发生时微微蹙眉,流露出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失序”和“痛苦”的不喜。
这种发现让欧趴感到一种奇异的心安和……吸引力。他身为十之星,天生被纯净和治愈的力量吸引,也本能地想要去靠近和守护这份纯净。他开始更加自然地靠近茱莉叶,不再仅仅是试探,而是分享一些关于治疗魔法的心得,或者只是安静地待在她附近,感受那份难得的宁静。
茱莉叶对他的靠近并未表现出排斥。偶尔,在欧趴讲述一些温和有趣的见闻,或是分享对某种治愈魔法的新理解时,她淡银色的眸子会在他脸上多停留片刻。那目光依旧没有太多情绪,却也不再是全然的无视。如同月光偶尔会多眷顾某一片土地片刻,虽依旧清冷,却已是不同。
柳江韵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情颇为微妙。一方面,她乐于见到有什么人能让她家月亮那万年不变的生活泛起一丝微澜;另一方面,又有点自家精心守护的月光似乎要被分走一丝注意力的不爽。这种矛盾心理让她对待欧趴的态度也变得有些古怪——时而会在他试图和茱莉叶说话时“恰好”插入一些刁钻的问题让欧趴手忙脚乱,时而又会在他遇到真正麻烦时(比如被焰王不小心撞到,书本散落一地),用极其隐晦的方式帮他一把(比如让焰王脚下突然打滑,差点摔跤,从而转移注意力)。
谜亚星则是彻底和柳江韵杠上了。他将柳江韵视为一个极具挑战性的谜题,一个需要攻破的堡垒。他几乎放弃了从茱莉叶那边入手——那个女孩就像一块完美无瑕的水晶,通透却坚硬,找不到任何切入点。而柳江韵则像一团变幻莫测的迷雾,看似有迹可循,实则陷阱重重。
他开始更频繁地“偶遇”柳江韵,用各种方式试探她的知识边界和反应。
“柳同学对极光族的历史也有研究?听说他们有一种失传的星璇封印术……”谜亚星状似闲聊地提起一个极其冷僻的魔法。
柳江韵正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流行杂志,头也不抬:“哦,那个啊,不就是用极光折射原理扭曲空间节点嘛,说得那么玄乎。效率低得很,早该淘汰了。”她的语气随意得像在评价杂志上的时装。
谜亚星心脏猛地一跳!星璇封印术的原理即使在长老会也是高度机密,她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还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他强压下震惊,继续追问:“淘汰?柳同学似乎有更高明的见解?”
柳江韵终于抬起头,丢给他一个“你怎么这么笨”的眼神:“直接用深渊……呃,用高维能量渗透压缩不就好了?一步到位,省时省力。”她差点说漏嘴,及时改口,但眼神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高维能量渗透压缩?!这完全是谜亚星知识体系外的概念!他大脑飞速运转,却无法理解这所谓的“高维能量”是什么。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和一个来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对话。
“高维能量?”谜亚星艰难地重复。
“哎呀,跟你说你也不懂啦。”柳江韵挥挥手,显得很不耐烦,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戏谑的笑意,显然很享受这种智商碾压的感觉,“小朋友就要有小朋友的样子,好好学你的基础魔法阵去。”
谜亚星:“……”他第一次被人用“小朋友”这种称呼噎得说不出话,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但他智之星的骄傲不允许他放弃。他越发肯定,柳江韵,甚至那个茱莉叶,绝对隐藏着惊天秘密。
他的试探变得更加密集和巧妙,有时甚至会故意制造一些小混乱,观察柳江韵和茱莉叶的反应。
比如在一次魔法实践课上,他“不小心”让一个练习用的能量球失控,射向正在安静看书的茱莉叶。
几乎在能量球脱手的瞬间,谜亚星就紧紧盯住了柳江韵和茱莉叶。
只见柳江韵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嘴角极快地撇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什么无聊的把戏。
而茱莉叶,依旧看着书,只是在那能量球即将碰到她发丝的刹那,拿着书的手指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
那失控的能量球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之墙,瞬间湮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有激起任何能量涟漪,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而茱莉叶,连一根发丝都没有被吹动。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除了全神贯注的谜亚星,几乎没人注意到这个意外的小插曲。
谜亚星背后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不是因为她挡下了能量球,而是因为那种湮灭的方式——绝对的、彻底的、无声无息的抹除!这需要何等恐怖的控制力和能量层级?!
他的心脏狂跳起来,看向柳江韵。柳江韵终于从杂志上抬起头,对他露出了一个极其“甜美”却让他毛骨悚然的笑容,然后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
“好、玩、吗?”
谜亚星瞬间僵住。她知道了!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她甚至预料到了茱莉叶的反应!
那一刻,谜亚星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差距。那不是实力上的差距,而是一种本质上的、维度上的鸿沟。他感觉自己所有的试探和算计,在对方眼里,可能真的就像是孩童幼稚可笑的游戏。
然而,柳江韵那带着警告和戏谑的眼神,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的好奇心和好胜心。
她们到底是谁?来自哪里?拥有怎样的力量?目的又是什么?
无数个问题在谜亚星脑中盘旋。他看向依旧平静看书的茱莉叶,又看向重新低下头看杂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柳江韵。
他知道,他触碰到了冰山一角,而冰山之下,是深不可测的、远超他想象的真相。
萌学园的日常依旧继续,但在这日常之下,怀疑、试探、关注与好奇交织成网,缓缓笼罩向那轮静谧的月与那片玩味的深渊。而风暴,或许就隐藏在下一次看似偶然的“意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