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健室内的寂静持续了足足一分钟,才被大甜甜护理长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打破:“好、好了?!真的都好了?!这怎么可能?!”
她手忙脚乱地再次检查那些之前还痛苦不堪的学生,发现他们不仅体内的暗黑能量被清除得一干二净,连精神体都仿佛被洗涤过一般,呈现出一种异常安宁平和的状态。这种净化效果,远远超出了她所知的所有治愈魔法,甚至比欧趴的十之星能量更加彻底和……强大。
欧趴站在原地,目光还望着茱莉叶离开的方向,心脏仍在剧烈地跳动着。不是出于后怕,而是源于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和确认。那股力量……那股纯净、浩瀚、仿佛能涤荡世间一切污秽的月辉之力,真的是来自那个安静得近乎透明的女孩!
“她……她刚刚做了什么?”焰王一脸懵,他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一股令人心悸却又无比舒服的能量一闪而过,问题就解决了。
“是茱莉叶同学。”乌克娜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作为月之星,对那股力量的感受最为深刻和直接,那是一种源自同系却高出无数个层级的力量压制和吸引,“是她净化了暗黑能量。”
艾瑞克脸色无比凝重:“那种力量……我从未感受过。强大,但……完全没有攻击性,只有绝对的纯净和秩序。”他看向帕滑落地校长和维多利亚老师,“校长,老师,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帕滑落地和维多利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茫然。帕滑落地推了推眼镜,艰难地开口:“茱莉叶同学和柳江韵同学的背景,是经过长老会认证的,文件没有任何问题……但刚才那种力量,确实……超出了常规认知。”
“认证文件也可以造假,或者……隐瞒。”谜亚星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智之星的大脑正在飞速整合所有线索,“她们转学来的时机,对古老魔法远超常人的了解,柳江韵那些看似玩笑却总能切中要害的‘建议’,还有茱莉叶这种……这种近乎神迹的净化能力。”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她们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我甚至怀疑,‘略有天赋的转学生’这个身份,本身就是个巨大的谎言。”
“可她们为什么要帮我们?”泰咪忍不住问道,她虽然也对刚才的力量感到害怕,但更多的是感激,“她们刚才救了我们同学啊!”
“也许只是顺手?”小芙蝶小声猜测,“茱莉叶同学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在意。”
“不在意才是最可怕的。”谜亚星沉声道,“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却表现得如此淡漠,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这本身就不正常。还有柳江韵,”他想起对方那玩世不恭却深不见底的眼神,以及那句无声的“好玩吗”,后背再次泛起凉意,“她给我的感觉……更危险。茱莉叶的力量是纯粹的‘净’,而柳江韵……”他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那种幽邃、诡谲的感觉。
“我们必须找她们谈谈!”艾瑞克作为萌骑士队长,做出了决定,“无论她们是谁,拥有这样的力量,又出现在萌学园这个关键时刻,我们必须弄清楚她们的意图。这关系到整个学园的安全。”
“我同意。”乌克娜娜点头,“尤其是现在暗黑势力活动频繁,我们不能放任两个如此不确定的因素在身边。”
“可是……怎么谈?”欧趴有些犹豫,他想起了茱莉叶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茱莉叶同学她……似乎不喜欢交流。而且,我们这样直接去问,她们会说实话吗?”他内心深处,并不愿意将茱莉叶视为威胁。那股力量虽然强大,却让他感到安心,而非恐惧。
“无论如何,必须尝试。”谜亚星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智慧的光芒,“我们需要制定一个策略。柳江韵看似更容易沟通,实则更难对付。茱莉叶虽然沉默,但或许……可以从她那里找到突破口。”他想起了欧趴似乎能与茱莉叶进行一些极其有限的交流。
最终,萌骑士团和老师们达成一致:由欧趴和谜亚星主要负责与茱莉叶和柳江韵进行接触试探,其他人从旁策应和观察,务必在不激怒对方的前提下,尽可能获取信息。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决议,甚至他们此刻的对话,都一字不落地被远在宿舍区的两位当事人“听”在耳中。
柳江韵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仿佛在闭目养神,嘴角却勾着一抹讥诮的弧度:“哟,要来找我们‘谈谈’了呢。胆子不小嘛,月亮,他们居然想试探我们。”她的感知力早已覆盖了整个萌学园,只要她愿意,没有任何对话能瞒过她。
茱莉叶静立在窗边,望着天边刚刚升起的月亮,眼神依旧淡漠。“随他们。”她轻声回应,仿佛听到的只是明日的天气预报。
“不过那个十之星小子好像对你挺维护的嘛。”柳江韵翻了个身,支着脑袋看向茱莉叶,语气带着调侃,“要不要考虑一下?虽然弱了点,但看起来还挺顺眼的。”
茱莉叶没有回应这句调侃。月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银纱,让她看起来更加遥远和不真实。她对欧趴的印象,仅限于“能量温暖、性格温和、不算讨厌”,仅此而已。喜欢?爱?那种浓烈的情感于她而言,太过陌生和遥远。即便存在,也只会是深藏在极致平静下的微澜,淡到几乎无法察觉。
“唉,没劲。”柳江韵得不到回应,撇撇嘴,又重新躺好,“不过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玩咯。希望那个智之星能拿出点新花样,别老是那些小儿科的试探。”她的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显然将萌骑士的决议视为了一场新的游戏。
第二天,正如萌骑士们所决议的那样,试探开始了。
魔法史学课上,谜亚星“无意”中与柳江韵讨论起了一个关于远古时期族群混战的冷门话题,其中提到了几个早已湮灭在历史中的强大族群。
“……据说‘月光族’的净化之力堪称世间极致,可惜早已消失。”谜亚星状似惋惜地说道,目光紧紧锁住柳江韵。
柳江韵正漫不经心地转着笔,闻言动作丝毫未停,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化一下,只是懒懒地接了一句:“哦?是吗?听起来挺厉害的。不过再厉害,没了就是没了,历史尘埃而已,有什么好可惜的。”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听不出任何异常。
谜亚星的心沉了一下。他提到“月光族”时,柳江韵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连最细微的生理反应都没有。要么她真的毫不知情,要么……她的心理素质和伪装能力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更倾向于后者。
另一边,欧趴在下课后,鼓起勇气再次找到了独自一人的茱莉叶。
“茱莉叶同学,昨天……真的很感谢你。”欧趴真诚地说道,眼神里带着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如果不是你,同学们可能还要受很多苦。”
茱莉叶停下脚步,看向他,淡银色的眸子依旧平静:“无需谢。”
“那个……你使用的魔法,好像很特别,我从未见过……”欧趴小心翼翼地试探,“能告诉我是什么魔法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很厉害,也很温暖。”他试图用“温暖”这个词来拉近距离。
茱莉叶沉默地看着他,就在欧趴以为她又会用“不知道”或者沉默来回应时,她却开口了,声音清冷如常:
“月光,本就如此。”
月光,本就如此?
这个答案太过简单,也太过……宏大。仿佛在说,太阳本就发光,水流本就向下一样,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本质。
欧趴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他感觉茱莉叶并没有敷衍他,但这答案却让他更加迷惑。什么样的月光,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净化之力?
远处的柳江韵看到欧趴被一句大实话堵得哑口无言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引来旁边谜亚星更加探究的目光。
萌骑士的第一次试探,毫无意外地,以失败告终。
柳江韵的防御无懈可击,茱莉叶的回应……则直接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谜亚星和欧趴汇合后,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挫败。
“她们……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对付。”谜亚星总结道,语气却带着一种遇到高难度挑战的兴奋。
欧趴则还在回味茱莉叶那句话:“月光,本就如此……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他们试探的对象,此刻正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月光,本就如此?”柳江韵学着茱莉叶的语气,笑得乐不可支,“月亮,你真是能把天聊死的天才。”
茱莉叶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似乎有一丝极淡的无奈:“事实。”
柳江韵笑得更欢了。她知道,对于茱莉叶而言,那确实就是最简单直接的事实描述。她的力量源自最本源的月之法则,净化、宁静、秩序,本就是其固有属性,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只是这“事实”,对于萌学园的众人来说,无异于一道无声的惊雷。
试探失败了,但萌骑士们并未放弃。他们知道,面对这样的存在,急不得。而暗处的敌人,在经历了上一次的惨败(能量被瞬间净化)后,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但谁都知道,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萌学园的天空,看似依旧晴朗,却已阴霾暗藏。而那轮清冷明月与那片玩味深渊,依旧悬于其上,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