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亚星从未遇到过像柳江韵这样的存在。她像是一个行走的、由无数悖论和危险诱惑构成的终极谜题,让他这个智之星引以为傲的逻辑和推理能力频频受挫,却又欲罢不能。
他们的“交锋”从未停止。从最初的言语试探,到后来秘境中的法则对抗见证,再到日常里永无休止的智力博弈。柳江韵似乎格外享受戏弄他这个“小智星”,总能在他即将触碰到某个真相边缘时,用一句刁钻的调侃或一个匪夷所思的举动,将他的思路彻底打乱,让他哭笑不得,又心痒难耐。
他习惯了在图书馆、在走廊、甚至是在餐厅,被她突然出现并“投喂”一些惊世骇俗的“知识碎片”或者令人头疼的“逻辑陷阱”。
“喂,小智星,你说如果一个绝对无敌的力遇到一个绝对不可动的物,会发生什么?前提是这两个‘绝对’都真实存在哦?”她曾咬着吸管,笑眯眯地抛出这个问题,然后欣赏着他陷入沉思、试图用现有魔法物理体系去解释而最终崩溃的样子。
“答案是,”她通常会在他快要抓狂时公布答案,语气懒洋洋却带着致命的精准,“那这两个‘绝对’的定义本身就有问题。逻辑起点错了,后面全是垃圾。所以,别老是迷信书本嘛。”
她一次又一次地拆解他固有的思维模式,逼他用更开阔、更接近“规则”本身的方式去思考。他虽然嘴上抱怨,内心却不得不承认,这种被强行“撕扯”的过程,虽然痛苦,却让他对魔法、对世界本质的理解,以惊人的速度深化着。
他开始不再仅仅试图“解读”她,而是尝试去“预测”她的行为模式,去理解她那套看似混乱实则自洽的“深渊逻辑”。他发现自己会不自觉地搜寻她的身影,享受与她进行那些刀尖跳舞般的对话,甚至在她又一次完美破解他的推理时,除了懊恼,竟会生出一丝隐秘的兴奋和……钦佩?
这种情绪让他感到危险,却又无法抗拒。
柳江韵对谜亚星的态度,也颇为玩味。她似乎很满意这个“玩具”的韧性和成长性。她看着他像一株渴望阳光的植物,拼命向着她这片“深渊”伸展枝丫,试图理解那不可理解之物,觉得有趣极了。
她会在他取得重大突破时,看似随意地丢下一句“还行,没笨到家”;也会在他偶尔真的预测到她的行为时,露出一个真实度稍高些的笑容,说一句“哟,有长进嘛”;甚至在他因为过度研究而疲惫时,会“恰好”路过,用那种气死人的语气说“脑子用多了会短路的,歇会儿吧,小智星”,然后顺手弹出一道微弱的、却能瞬间清空他精神疲惫的深渊气息(虽然下一秒可能会补上一个更难的谜题)。
这是一种极其古怪的、建立在智力对抗与危险吸引力之上的关系。
一次,谜亚星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个盘旋在他心中很久的问题:“柳江韵同学,你……为什么总是……找我‘麻烦’?”
柳江韵当时正懒洋洋地靠在一棵树上,闻言挑眉看他,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玩味的弧度:“麻烦?你觉得是麻烦吗?”
她凑近了一些,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他所有心思:“我只是觉得,看着一颗自以为聪明的脑袋,拼命思考却总是想不明白的样子,挺有趣的。而且……”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谜亚星不自觉屏住呼吸的样子,才慢悠悠地说:“而且,给你这无聊的校园生活增加点挑战和乐趣,不好吗?免得你这种聪明人闲得发慌,整天琢磨些没用的。”
答案依旧似是而非,充满戏弄。但谜亚星却仿佛从中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往常的意味——那或许是一种另类的“认可”,甚至是一丝极淡的……“陪伴”?
他不再追问,只是推了推眼镜,也露出了一个挑战的笑容:“那么,下一个‘挑战’是什么?我拭目以待。”
柳江韵嗤笑一声:“口气不小。行啊,那就等着接招吧,小智星。”
他们之间,没有温情脉脉的陪伴,没有直白的情感表达。 只有无尽的谜题,危险的博弈,刀锋般的言语,和那在一次次智力碰撞中悄然滋长的、难以言喻的张力与默契。
他追逐着她的思维,如同追逐深渊中的星光。 她欣赏着他的挣扎,如同欣赏棋局中的妙手。
这是一盘无人能懂的棋。 对弈的双方,乐在其中。 至于未来? 谁在乎呢。 享受这危险的、迷人的智力游戏本身,就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