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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操场!”严浩翔的低吼如同发令枪,惊醒了被广播内容震住的众人。
三分钟!只有三分钟!
希望近在咫尺,但通往操场的路绝非坦途。
严浩翔一马当先拉开广播站的门,门外走廊空无一人,那永恒的橘红色光线似乎比之前更加不稳定,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般明灭闪烁,投下摇曳扭曲的阴影。
“快!”张真源搀扶起依旧腿软的申洁,穆好好和任婷紧随其后,马嘉祺断后。
楼梯!必须尽快下楼!
他们沿着来路向主楼梯狂奔。走廊两侧的教室里,那些无形的读书声、讲课声在广播结束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更加嘈杂、混乱的窃窃私语和挪动桌椅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激怒了!
“它们……它们是不是要出来了?!”任婷边跑边惊恐地回头,感觉两侧紧闭的教室门后有无数的眼睛在贴着门缝窥视。
“别回头!跑!”马嘉祺厉声喝道,他能感觉到身后的温度正在急剧下降,一种冰冷的、充满恶意的注视感如芒在背。
终于冲到二楼楼梯口!
就在他们准备冲下楼梯时——
“嗒…嗒…嗒…”
那个熟悉的、硬底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从楼下传了上来!正好堵住了他们下楼的必经之路!
一个穿着陈旧教师制服、身形僵硬、低着头的身影,正一步一步地走上楼梯转角平台,挡住了去路!
前有堵截!后有未知的追兵!
“怎么办?!”穆好好急道,时间正在飞速流逝!
严浩翔眼神一狠,握紧了消防斧,似乎准备硬闯。
“不能硬碰!”张真源立刻阻止,“规则二!回答必须礼貌简洁,绝不能跟它们去任何地方!试试看!”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楼下那个逐渐逼近的“老师”身影,尽量保持镇定地开口:“老师好,我们下课了,需要去操场。”
那“老师”上楼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低垂的头颅极其缓慢地抬起——
一张灰败浮肿、毫无生气的脸,眼睛是两个浑浊的灰色斑点。它的嘴巴无声地开合了几下,发出干涩摩擦般的声音:
“……操场上体育课……需要……假条……”
它的声音平板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诡异权威。
【绝不能跟他们去任何“办公室”或“活动室”。】索要假条,显然是要将他们引向别处!
“我们没有假条。”张真源保持语气平稳,“很抱歉,我们必须过去。”
“……没有假条……不能过去……”那“老师”开始重复,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不能过去……不能过去……”
规则二:【如果他们开始重复同一个问题,立刻寻找最近的镜子或能反光的表面!】
“镜子!快找镜子!”马嘉祺急喝!
可是楼梯口光秃秃的,哪里有什么镜子?!
就在这时,任婷突然指着楼梯侧面的墙壁——那里挂着一个老旧破损的铝合金表彰框,玻璃早已碎裂,但扭曲的金属表面依稀还能反射出一点模糊的影像!
“那里!”她尖叫。
几乎在众人目光聚焦在那扭曲反光上的瞬间,楼梯平台上的“老师”发出了痛苦的嘶鸣,整个身体剧烈地扭曲波动起来,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灼伤,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让开了楼梯通道!
“走!”严浩翔抓住机会,率先冲下楼梯!其他人紧随其后!
与那扭曲波动的“老师”擦肩而过时,刺骨的寒意几乎冻僵人的血液。
一路狂奔到一楼大厅!主出口就在前方!
然而,大厅里,不知何时,竟然影影绰绰地站满了“人”!
那些穿着旧式校服的“学生”们,低着头,静静地、密密麻麻地站在那里,堵住了通往操场的大门!它们没有动作,没有声音,只是静静地站着,形成了一堵令人绝望的、由沉默躯体组成的墙!
它们的数量太多了!根本不可能强行突破!
时间还剩下一分多钟!
“从另一边!绕路!从侧门出去!”马嘉祺立刻指向另一条通往建筑侧翼的走廊!
众人毫不犹豫地转向!
就在他们冲进侧翼走廊的瞬间,身后大厅里那死寂的“人墙”仿佛接到了无声的指令,齐刷刷地、僵硬地转过头,无数双空洞的眼睛望向他们逃离的方向!
侧翼走廊尽头有一扇小侧门,玻璃门外隐约可见操场的景象!
快!快!快!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突然跑在最后的申洁发出一声尖叫,猛地摔倒在地!她的脚踝被从旁边一间教室门缝下伸出的、一只苍白浮肿的手死死抓住了!那手指冰冷如同铁钳,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救我!任婷!救我!”申洁绝望地哭喊,向跑在前面的好友伸出手。
任婷猛地回头,看到抓住申洁的那只怪手,以及门缝后更多蠕动的阴影,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时间可能只剩下几十秒!
回去救她,很可能两个人都被困住,甚至死在这里!
不!不行!
任婷的眼中闪过极致的恐惧和自私,她猛地扭过头,不再看申洁绝望的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近在咫尺的侧门冲去!
“任婷!!!”申洁发出撕心裂肺的、难以置信的尖叫,随即被更多从门缝中涌出的苍白手臂拖向黑暗的教室深处,哭喊声戛然而止。
任婷第一个冲出了侧门!严浩翔、马嘉祺、张真源、穆好好也紧随其后冲了出来!
操场上空,那低沉的、空间撕裂般的嗡鸣声越来越响亮,操场中心的旗杆上方,空气剧烈扭曲,仿佛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漩涡入口!
那漩涡不稳定地闪烁着,显然即将关闭!
“跑!!!”严浩翔咆哮!
五人用尽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向旗杆!
身后教学楼的所有窗户里,仿佛有无数的黑影在疯狂撞击着玻璃,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砰砰声!
旗杆近在咫尺!
严浩翔第一个猛地跃起,冲向那扭曲的空气漩涡,身影瞬间消失!
张真源和穆好好紧随其后,同时跃入!
马嘉祺在跃起的瞬间,回头瞥了一眼——
他看到侧门口,申洁被彻底拖入黑暗前那绝望而不甘的眼神;他看到任婷脸上那混杂着恐惧、愧疚和狂喜的扭曲表情正奋力跃起;他还看到……在主教学三楼一扇破碎的窗户后,一个穿着干净校服、低着头、身影却异常清晰的女学生,正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那是……张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