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局“峡谷战略推演”(王者荣耀人机)下来,刘彻虽意犹未尽,但亢奋的神经逐渐平复。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现实的感觉重新回归,那些被他暂时抛诸脑后的、关于大汉江山与自身功过的问题,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心头。
他放下手机(动作颇为不舍),脸上的兴奋之色渐渐褪去,转为一种深沉的严肃。他看向青徽,眼神复杂,带着敬畏,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
“仙人,”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今日得见仙颜,体验仙域玄妙,朕深感荣幸。然,朕心中仍有块垒,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方才仙人提及朕之晚年……太子……巫蛊……不知可否……再为朕详解一二?朕之大汉,后来究竟如何?朕……朕是否真成了昏聩之君?”
他问得小心翼翼,不再是那个刚来时挥剑刺人的暴烈帝王,更像一个忐忑不安、寻求答案的学生。
青徽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点捉弄人的心思也淡了。她叹了口气,知道这历史课终究是躲不过。
她让系统调出一些简化过的历史资料(主要是文字摘要,免得又出现影像吓到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了新一轮的“历史吐槽与揭秘”。
“陛下,这么说吧,”青徽尽量用轻松一点的口吻,“您这辈子,功业呢,确实是这个——”她翘起大拇指,“把匈奴打得嗷嗷叫,差点给人整灭种了,打通西域,让咱们汉家威名远播,这点谁都得竖大拇指。”
刘彻听到这里,腰杆不由自主地挺直了些,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但是呢,”青徽话锋一转,像个小老师一样用手指敲着桌面,“您这做人做事吧,有时候也挺‘这个’——”她换了个小拇指,“太迷信,容易被江充那种小人忽悠,搞得父子相残,卫皇后和太子刘据死得那叫一个冤,这事儿办得……啧,确实糊涂。”
刘彻的脸色瞬间白了,手指微微颤抖。虽然早有预感,但被仙人如此直白地说出,依旧如同遭受重击。卫子夫和他的据儿……真的因他的昏聩而……
“还有啊,”青徽继续数落,“打仗是好,但花钱如流水啊陛下!国库都让您打空了,百姓赋税徭役加重,晚年各地都有小规模起义了您知道吗?要不是后来您下了个《轮台罪己诏》,承认错误,调整政策,大汉说不定真得让您折腾出大毛病。”
“罪己诏……”刘彻喃喃道,他竟会下罪己诏?看来晚年真是……
“不过您也别太灰心,”青徽看他备受打击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安慰道,“大汉江山没倒,后来还有‘昭宣中兴’,又续了不少年呢。总的来说,您算是功大于过,就是这过程有点太刺激,给后人留下了不少‘意难平’。”
刘彻沉默了很久,消化着这些信息。功过、得失、遗憾、悔恨……种种情绪在他心中交织。他仿佛看到了一条岔路,一条是他原本走向的,充满血泪和悔恨;另一条,则因为仙人的出现,有了新的可能。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那不是追求长生的虚妄,而是想要弥补遗憾、真正巩固江山的决心!
“仙人!”他语气急切而诚恳,“请仙人教朕!朕该如何避免旧路?该如何才能真正使大汉江山永固,百姓安康?朕……朕需要做什么?”
青徽就等着他这句话呢!
“首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再次强调,“坚持练操,保持头脑清醒,别老了老了被奸人糊弄。” “其次,”她指着桌上吃剩的辣椒炒肉盘子,“民生才是根本。打仗固然重要,但百姓吃饱肚子更重要。我这儿呢,也有几种亩产惊人的‘嘉禾’,比如刚才陛下吃的土豆炖牛腩里的‘土豆’,还有‘玉米’、‘红薯’等等,耐旱耐瘠,产量极高。” 她说着,又让系统准备好了几小袋种子和相应的种植说明(做旧版)。 “最后,用人要察,兼听则明。别一拍脑袋就做决定,多听听不同意见,尤其是太子的话,得多听听。”
刘彻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将青徽的每一句话都牢牢刻在心里。他现在对青徽已是深信不疑。
就在这时,刘彻的身上也开始泛起微光,回归的时刻到了。
他感受到时间的紧迫,立刻紧紧抓住那几袋种子和绢帛,如同抓住了大汉的未来! “仙人教诲,朕铭记于心!待朕回朝,定当革除弊政,推广仙种,善储太子!”他语速极快,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别忘了坚持做操!”青徽最后叮嘱。
“定然不忘!”刘彻重重点头,身影在光芒中逐渐变淡消失,最后留下的是一句充满干劲的承诺:“仙人!待朕佳音!那峡谷推演,待朕下次再来请教!”
客厅重归宁静。
青徽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笑了笑:“搞定,又送走一个。下一个会是谁呢?”
而与此同时,西汉时空,未央宫。
刘彻的身影伴随着光芒突兀地出现在他的寝殿。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怀中的种子和绢帛完好无损。
随即,他立刻召见了最信任的重臣:大将军卫青(若还在)、霍光、桑弘羊等人。
他没有详细解释仙遇,只是以极其强硬和不容置疑的态度,颁布了一系列石破天惊的旨意:
第一,立刻以“巫蛊诅咒”之名,缉拿江充及其党羽,严查到底,为太子刘据正名铺垫(行动比历史上提前了太多)。 第二,暂停部分对匈奴用兵的计划,休养生息,减轻天下赋税徭役。 第三,设立“司农阁”,由他亲自掌管,划出皇庄良田,以最高机密等级,试种几种名为“土豆”、“玉米”、“红薯”的“天赐嘉禾”,所有农官必须严格按照“天书”(种植说明)操作! 第四,下旨鼓励太子刘据参与朝政,多听其建言。
这一系列旨意来得突然又猛烈,整个朝堂为之震动!尤其是针对太子的态度转变和那闻所未闻的“天赐嘉禾”,让所有大臣都摸不着头脑,但看着陛下那前所未有的坚决态度和隐隐散发出的、似乎年轻了几岁的锐气,无人敢轻易反对。
一夜之间,大汉王朝的航向,在汉武帝刘彻的强力操控下,开始悄然转向。而那几袋来自异世的种子,则被寄予了厚望,静待破土而出,震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