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基础炼气初体验”对于刘邦来说,简直是比当年鸿门宴还难受的折磨。让他这个习惯了大大咧咧、能躺着绝不坐着的老流氓,去凝神静气、意守丹田、还要做那软绵绵的“体操”,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他满脑子都是:“憋气?憋个屁!老子当年被项羽追得屁滚尿流时,喘气都嫌慢!” “体操?扭来扭去成何体统!老子当年千军万马中冲锋,那才叫动作!” 尤其是仙师最后那句“炼不好没饭吃没觉睡”,更是让他腹诽不已:“这仙师长得跟天仙似的,心肠咋比吕雉还狠?”
于是,在接下来的集体练习中,刘邦彻底摆烂。别人龇牙咧嘴地尝试,他就在那里磨洋工,动作敷衍,呼吸全乱,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琢磨着怎么偷偷藏点吃的,或者怎么跟仙师讨价还价。
青徽将他的表现尽收眼底,也不点破,只是冷笑一声。
日落月升,修炼时间结束。其他皇帝虽然也累得够呛,但至少完成了基本要求,得以享用蕴含灵气的晚餐(虽然分量被青徽刻意控制,刚好够饱),然后各自回房休息(房间也被青徽用简易结界笼罩,隔音防打扰)。
唯有刘邦,被青徽毫不留情地拎了出来。 “刘邦,你今日未达要求。”青徽声音冰冷,“依言,无饭食,无宿处。” 说罢,不等刘邦哭嚎讨饶,袖袍一挥。刘邦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眼前一花,就被直接扔出了别墅主楼,“噗通”一声摔在了冰冷的前院青石板上。
别墅大门“砰”地一声关上,连门廊的灯都熄灭了。 “仙师!开开门啊!俺知道错了!” “仙师!给口吃的吧!饿死啦!” “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俺老刘年纪大了,扛不住啊!” 刘邦拍着门板嚎了半天,里面却毫无动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灵兽低吼,吓得他一哆嗦。
夜深露重,仙界虽然灵气充沛,但夜晚的寒意也非寻常。刘邦穿着单薄的练功服(青徽发的),冻得瑟瑟发抖,肚子更是咕咕直叫,饿得前胸贴后背。
“娘的……这仙修的……比当年逃命还惨……”刘邦蜷缩在门廊角落,试图用体温温暖自己,却毫无用处。他又冷又饿又委屈,怎么也睡不着。
“不就是呼吸吗?不就是扭几下吗?有那么难?”刘邦心里憋着一股气,更多的是不服,“俺就不信了!当年俺能从一个亭长打到皇帝,还搞不定这玩意儿?”
被逼到绝境(主要是又冷又饿)的汉高祖,终于开始认真回想白天青徽教导的动作和呼吸要领。
“吸气……肚子鼓起来……”他尝试着做了几下,依旧别扭,但这次没了旁人的注视和比较,心态反而平和了些。 “呼气……肚子瘪下去……”他一遍遍重复,注意力渐渐集中到呼吸本身和腹部的起伏上,暂时忘记了寒冷和饥饿。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刘邦竟然渐渐掌握了腹式呼吸的节奏,气息变得绵长了一些。身体似乎也因为这深长的呼吸,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热流,稍稍驱散了寒意。
“咦?好像……有点用?”刘邦感到惊奇,继续坚持。
又过了不知多久,当天边渐渐泛起一丝鱼肚白,黎明将至未至之时,刘邦完全沉浸在了这种奇特的呼吸节奏中。忽然,在他一次悠长的吸气末,仿佛感觉到有一丝极其细微、冰凉清爽的“气”,顺着他的呼吸,钻入了腹部丹田位置!
那感觉转瞬即逝,却无比清晰!
刘邦猛地睁开眼睛,困倦和寒冷一扫而空,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狂喜!
“刚才……那是什么?凉丝丝的……进去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难道……这就是仙师说的……灵气?”
一股巨大的兴奋感冲击着他:“此力……真的会让我成仙?!”
就在他激动得想要跳起来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哼,区区一丝灵气入体,连炼气一层都算不上,这才哪到哪?离成仙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哇呀!”刘邦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台阶上滚下去。他猛地回头,只见青徽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晨曦微光中,她绝美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
“仙…仙师!”刘邦连忙爬起来,又是尴尬又是兴奋,手舞足蹈地比划,“俺…俺好像感觉到了!有气!凉飕飕的!进肚子里了!”
青徽看着他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但很快又板起脸:“不过是引气入体的第一步,万里长征才迈出左脚,值得如此得意忘形?”
刘邦被泼了盆冷水,讪讪地挠挠头,但眼中的兴奋光芒并未熄灭。
青徽手腕一翻,一枚看似普通的玉简出现在她手中,随手抛给刘邦。 “这是《基础炼气口诀》,照着里面记载的法门,引导你吸入的那丝灵气按照特定路线运转周天,不断壮大。何时能熟练运转小周天,何时才算真正踏入炼气一层。”
刘邦手忙脚乱地接住玉简,如获至宝,紧紧攥在手里。
“今日饭食与宿处恢复。”青徽淡淡道,“若再偷奸耍滑……”她没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远处传来兽吼的后山。
刘邦浑身一颤,连忙保证:“不敢了不敢了!仙师放心!俺老刘一定好好练!绝不偷懒!” 他现在可是尝到了一点甜头,正是动力十足的时候。
“嗯。”青徽满意地点点头,转身飘然离去,留下刘邦一个人站在晨光中,捧着那枚玉简,激动得无以复加。
他小心翼翼地尝试将一丝意识沉入玉简,顿时,一段玄奥却又清晰无比的法诀涌入脑海。
“嘿嘿……嘿嘿……”刘邦忍不住傻笑起来,也顾不得地上冰冷,一屁股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再次尝试呼吸,试图抓住那丝灵气,按照口诀引导起来。
经过这一夜的风餐露宿和意外收获,这位痞子皇帝,总算是对修仙之路,生出了那么一点真正的敬畏和向往之心。而他的炼气生涯,也终于在这一天清晨,正式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