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爪裹挟着腥臭的阴风擦过林秋耳际，他右臂的九天玄脉纹路骤然亮起暗红色光芒，赤红灵力屏障与黑雾碰撞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紫黑色电光。被震退的身体尚未站稳，前方又传来凄厉的惨叫——三名被黑雾缠绕的村民正被拖向地缝，他们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弱，皮肤下隐约有青黑色的血管状纹路蔓延。
"救我...救..."离得最近的孩童抬起头，那张被黑气侵蚀的脸庞上还挂着林秋熟悉的憨厚笑容——是青州城外张猎户的儿子小虎。
林秋喉头发紧，右臂经脉突突直跳。幽冥指引在他掌心发烫，残破玉佩上的纹路与中央祭坛的方向隐隐呼应。余光瞥见左侧黑雾正呈漩涡状凝聚，三只鬼爪已撕开空间裂缝，而右侧被侵蚀的孕妇正发出非人的嘶吼，她的腹部鼓胀如球，透过衣衫能看到青紫色的血管在皮肤下游走成诡异的符咒。
"救一个还是全部？"老者的声音突然在识海炸响，"每耽误一刻，祭坛封印就薄弱一分！"
林秋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小虎的右手已经变成森白骨爪，正无意识地抓向旁边农妇的肩膀；孕妇肚腹处的符咒突然亮起幽绿光芒，地面随之龟裂出蛛网状的缝隙。幽冥指引烫得几乎握不住，玉佩中传来急促的脉动，仿佛有万千亡魂在哭嚎。
第一滴冷汗滑落脖颈时，最靠近的鬼爪已穿透农妇后背。林秋猛地跃起，右臂灵力化作赤色长矛刺向黑雾核心。黑雾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那道鬼爪突然分裂成数十条细蛇般的触须，其中一条闪电般缠住他左腿脚踝。
剧痛从脚踝炸开的瞬间，林秋看清了触须上密密麻麻的倒刺——每根倒刺都浸泡在粘稠的黑血里，隐约可见微缩的人脸在血珠中挣扎。他咬破舌尖喷出口中精血，九天玄脉纹路瞬间爬满左臂，在皮肤表面形成流动的赤金铠甲。
"锵！"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山谷，林秋用肘部硬扛住鬼爪利齿的撕咬。暗金色血液顺着铠甲缝隙渗出，在接触到黑雾的刹那蒸腾起腥臭的紫烟。他趁机扯出左腿，反手挥出三道灵力刃，却在即将命中目标时硬生生收住攻势——余光里那个孕妇正用最后清明的眼神望着他，鼓胀的腹部规律起伏，显然腹中胎儿仍有生机。
"该死！"林秋一拳砸在地缝边缘的碎石上，飞溅的石屑划破脸颊也浑然不觉。幽冥指引突然爆发出清越鸣响，玉佩中的残魂发出叹息："九天玄脉的悲悯之心...原来如此..."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被侵蚀的村民们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林秋转头望去，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那些黑雾正在他们体内凝结成实体化的骨刺，小虎的后背已经完全隆起，透过撕裂的衣衫能看到狰狞的骨翼正在成形。
祭坛方向传来琉璃碎裂般的脆响，林秋知道最后的封印节点正在崩塌。他咬紧牙关，双手结印的速度比在玄渊阁修炼时快了十倍。九天玄脉的力量在经脉中奔涌如江，赤金色的灵力在掌心凝聚成一朵莲花状的印记。
"九转莲台，生死同契！"
随着喝声落下，莲花印记轰然绽放。赤金光芒所过之处，黑雾如同遇到阳光的积雪般急速消融。最先获救的农妇瘫软在地，她肩头的骨爪化作黑雾消散前，林秋分明看见那里面包裹着一枚染血的玉佩碎片——与他怀中的残缺玉佩纹路严丝合缝。
但更多的黑雾正从地缝深处涌出。林秋转身冲向祭坛方向时，背后传来小虎的嘶吼："秋哥...救我娘亲..."那个曾经总把野兔分给他的少年，此刻半边身体已经化作黑雾，眼眶里跳动着幽绿的鬼火。
祭坛近在咫尺，林秋却踉跄着跪倒在地。右腿伤口处钻心的疼痛提醒着他，刚才硬接鬼爪时撕裂了经脉。怀中的残破玉佩突然自行飞出，与悬浮在祭坛上方的另一块玉佩残片共振轰鸣。当两块碎片严丝合缝地拼合时，整个山谷亮起刺目的九色光芒。
"原来你在这里。"苍老的声音从光芒中传来，那道盘坐在虚空中的身影终于显露出真容——竟与玄渊阁中的黑袍老者有七分相似，只是眉心多了一道贯穿天灵的赤金竖纹。
林秋想要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祭坛上的光芒开始旋转，形成巨大的漩涡将他笼罩。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那些被黑雾侵蚀的村民化作点点荧光，其中小虎的笑容格外明亮，轻轻说了句"谢谢"，便消散在九色光芒之中。
生死抉择的试炼，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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