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红与祛疤膏

乌川第一人民医院医生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秦时桉正对着镜子调整新染的奶茶色卷发。门口的男人身形笔挺，却下意识用左手护着右侧腰腹，深蓝色警服下摆还沾着点未洗干净的泥点，以及丝丝血渍

江煜阳秦医生，复查

江煜阳把病历本放在桌上，声音比上次来的时候哑了些。秦时桉指尖还捏着发尾，抬头看见他腰侧的绷带隐约从衬衫下露出边角，立刻收了散漫的模样。

秦时桉躺检查床上，把衬衫撩起来

她推了推眼镜，金属框滑到鼻尖，露出眼底认真的光。江煜阳动作顿了顿，右手撑着床沿慢慢掀起衣摆——淡粉色的新肉从缝合处两侧蔓延，只是在腰线下方，一道浅褐色的疤痕仍像条狰狞的蜈蚣。

秦时桉的指尖带着消毒水的凉意，轻轻按在疤痕周围。

秦时桉这里还疼吗？

她问话时盯着伤口，没注意到江煜阳的耳尖红了。

江煜阳上周去KTV抓人的时候，被嫌疑人用刀划到旧伤，刚才抓人的时候伤口开裂了

他声音放低，像在说什么要紧事。

秦时桉我说过让你至少静养三个月！你这伤口再裂开，以后穿警服都要鼓个包。

秦时桉突然抬头，卷翘的睫毛扫过镜片，江煜阳没反驳，视线落在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来的口红壳上，是很亮的橘色。

江煜阳秦医生，你上次说，疤痕能淡化吗？

他突然开口，秦时桉手一顿，从抽屉里拿出支凝胶，

秦时桉坚持涂这个，再注意防晒，半年能浅很多。怎么，怕留疤不好看？

江煜阳耳朵更红了

江煜阳不是，队里小姑娘说，我这疤看着吓人。

秦时桉忍不住笑了，弯腰给他涂凝胶时，卷发扫过他胳膊。

秦时桉你们缉毒警还怕这个？

秦时桉我上次染这个头发，我妈还说我不像医生呢。

她指尖轻柔地在疤痕上打圈，江煜阳侧头看她，奶茶色卷发在阳光下泛着暖光，和她平时严肃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

复查结束时，秦时桉把凝胶塞进他手里，

秦时桉记得每天涂两次，别用手抓。

江煜阳接过，看见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又从口袋里掏出那支橘色口红，对着镜子轻轻涂了一层。

江煜阳秦医生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

江煜阳你这口红颜色，挺好看的。

秦时桉抬头，眼里闪着笑

秦时桉眼光不错，这是新出的色号。下次复查，我给你带支祛疤膏，比这个凝胶效果更好。

江煜阳点点头，转身走出诊室。走廊里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摸了摸腰侧的伤口，又想起秦时桉对着镜子涂口红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向上扬。口袋里的凝胶还带着余温，像刚才她指尖的温度，轻轻落在他心里最软的地方。

而诊室里，秦时桉对着镜子转了转头发，又拿出手机翻了翻祛疤膏的链接，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原来严肃的医生也爱漂亮，铁血的警察也会在意疤痕，那些藏在专业与坚强背后的小小心思，才最让人觉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