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周一早自习的铃声刚响，卢洪江刚把栀子花纹的笔记本摊在桌上，前排的赵磊就转过来敲了敲他的桌子：“昨天数学老师说今天要抽人讲最后一道大题，你俩昨晚看了没？”

话音刚落，冉博阳的笔就戳在了卢洪江的笔记本上，笔尖停在题目的辅助线位置：“我昨晚想了两种解法，等会儿我来讲。”

卢洪江抬头瞪他一眼，把笔记本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明明我昨晚跟你说的第三种更简单，步骤少，老师肯定喜欢。”两人凑在一块小声争，卢洪江的笔在草稿纸上飞快画辅助线，冉博阳就用指尖点着他写的步骤反驳，桌角的栀子花纹被阳光照得发亮，倒成了两人争执的小背景。

没过两分钟，数学老师抱着课本走进教室，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他们俩身上：“冉博阳、卢洪江，你们俩上来，一个讲一种解法，让大家看看哪种更清楚。”

两人同时站起来，冉博阳顺手把卢洪江的笔记本往他怀里塞了塞，自己抓着草稿纸就往讲台走，卢洪江也赶紧跟上，走到讲台边还不忘跟他较劲：“等会儿你别漏步骤，上次你讲题就跳过了关键一步。”

冉博阳回头冲他笑：“放心，这次比你想得细。”

黑板上的粉笔字写得飞快，冉博阳刚讲完第二种解法，卢洪江就接过粉笔，指着黑板上的图补充：“其实不用做两条辅助线，这里连一条对角线就行。”两人一个站在左边，一个站在右边，粉笔头在黑板上交替落下，偶尔讲到关键处还会凑到一块小声讨论，台下的苏晴偷偷碰了碰我，用手机对着讲台拍了张照——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身上，黑板上的解题步骤写得满满当当，两人的影子在讲台上挨得很近，像把清晨的暖意都揉在了一起。

讲完题下来，卢洪江刚坐下就把笔记本翻开，指着冉博阳刚才漏说的一个步骤吐槽：“你看，我就说你会漏步骤吧。”冉博阳没反驳，反而把自己的草稿纸推过去：“你这步也能再简化，晚上回去再算一遍。”

卢洪江抬头看他，嘴角偷偷弯了弯，指尖在栀子花纹的页脚上轻轻划了一下——原来比解题更有意思的，是能跟他一起在讲台上争着讲题，一起在笔记本上补全步骤，就像这栀子花的香味一样，安安静静的，却满是藏不住的暖意。

晚自习结束，冉博阳背着两人的书包走在前面，卢洪江攥着那本栀子花纹笔记本跟在身后，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刚才那步你到底怎么想的？”卢洪江突然开口，从兜里掏出笔，翻到白天解题的那页。冉博阳停下脚步，借着路灯的光凑过去，指尖点在草稿纸上：“你看这里，把三角函数换成辅助角公式，计算能省一半时间。”

两人蹲在路边的长椅旁，卢洪江飞快地在笔记本上演算，笔尖划过纸面沙沙响。算到一半，他突然抬头：“不对，你上次说的方法更简单！”冉博阳笑着把自己的草稿本递过去，两人的脑袋挨得极近，笔记本上的栀子花纹在灯光下轻轻晃。

“算对了！”卢洪江突然拍手，耳尖又红了。冉博阳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书包递过去：“走吧，再不走你妈该打电话了。”晚风裹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吹过，两人并肩往前走，影子在地上慢慢叠在一起，藏进了六月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