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渊阁内寒气刺骨,锁链拖拽着石壁的锈响在空荡的石牢里格外刺耳。
我攥着粉蓝色纱裙的裙摆快步上前,长发随着动作扫过肩头,翡翠绿的眼眸里映出他浑身狰狞的伤口时,呼吸猛地一窒——那些鞭痕深可见骨。

翻卷的皮肉上凝着黑紫色的血痂,显然是那“碎骨断魂鞭”留下的痕迹,连带着锁链勒过的手腕脚踝,都磨出了血肉模糊的红痕。
“晚晚,你看他……”我转头看向身后的风恋晚,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发颤,抬手捂住嘴才没让惊呼漏出来。
指尖触到微凉的唇瓣,才想起我们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可那双紧闭的眼睫上沾着的血珠,还有胸口微弱起伏的弧度,都让人没法置之不理。
风恋晚已经蹲下身检查他的脉搏,眉头拧得紧紧的:“气息弱得像风中残烛,百煞谷的伤加上这八十一道鞭伤,寻常丹药根本没用。”
她抬头看向我,眼底带着急色:“你刚说什么续命丸?”
我忙从腰间的锦囊里摸出那颗莹白的药丸,药丸上流转着淡淡的灵光,衬得我白嫩的手指愈发纤细:“这是我偶然得到的,说明上写着能瞬间恢复七成伤势……虽然不知道对他有没有用,但总不能看着他就这么……”
话没说完,石牢深处突然传来锁链晃动的轻响。
寒影重的眼睫颤了颤,淡灰色的眼眸缓缓睁开,视线起初有些涣散,扫过我们俩时骤然收紧,带着被冒犯的警惕和骨子里的冷冽。
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们是谁?”
风恋晚立刻挡在我身前,语气带着戒备:“路过的,看你快死了,好心救你一命。”
我从风恋晚身后探出头,把续命丸往前递了递,长发滑落肩头,翡翠绿的眼眸里满是认真:“你先把这个吃了吧,不管你是谁,总不能让你就这么没了。”
寒影重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药丸上,又扫过我粉蓝色的纱裙和那头格外惹眼的樱粉色长发,眉头微蹙,似乎在判断我们的来意。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沁出冷汗,脸色苍白得像冰。
“别乱动!”我连忙上前想按住他,手指刚碰到他的胳膊,就被他猛地甩开。
他的力气很大,带着冰一样的寒意,我踉跄了一下,被风恋晚扶住才没摔倒。
“不必。”寒影重的声音依旧冰冷,眼神里的疏离像一道无形的墙:“玄寂宗的事,不劳外人插手。”
风恋晚立刻炸了毛:“嘿,你这人怎么回事?好心当成驴肝肺啊!要不是我家阿柔心善,谁管你死活?”
我拉住风恋晚的衣袖,对着寒影重轻声道:“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只是看你伤得太重……这药丸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用,你就收下吧。”说着,我趁他分神的瞬间,飞快地把药丸扔进他嘴里,然后立刻退回到风恋晚身边,拍了拍胸口,翡翠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药丸入口即化,寒影重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做,下意识地咽了下去。
下一秒,他身上的伤口处泛起淡淡的白光,那些狰狞的鞭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虽然依旧狼狈,但胸口的起伏明显平稳了许多。他愣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你看,有用吧?”我对着他弯了弯眼,樱粉色的长发在昏暗的石牢里泛着柔和的光,“我们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风恋晚哼了一声,拉着我就往外走:“跟这种冰块有什么好说的,走了阿柔。”
走到石牢门口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寒影重靠在石壁上,淡灰色的眼眸正望着我们的方向,见我回头,他的目光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紧了唇。
我对着他挥了挥手,转身跟着风恋晚离开了禁渊阁。身后,锁链轻响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似乎少了几分濒死的绝望,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真是个怪人。”风恋晚拉着我快步走在回廊上:“不过阿柔,你刚才那一下够机灵的!”
我笑着晃了晃手腕,樱粉色的长发在风里轻轻飘动:“谁让他那么倔呢,总不能白来一趟嘛。”心里却莫名觉得,那个浑身是伤的冷峻少年,好像也没那么难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