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侦探社还亮着一盏灯,路垚趴在桌上,面前摊着好几本泛黄的医书,手边放着捣药的石臼和一堆草药。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又翻了一页医书,嘴里还念念有词:“当归要三钱,红花得少放,不然会渗血……”
桌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两点,他才总算把药膏捣好,装在小瓷瓶里。刚想歇口气,脑海里又闪过傍晚乔楚生被歹徒划伤的胳膊——那道口子深可见骨,乔楚生却只随意用布条缠了缠,还笑着说“小伤,不耽误明天查案”。路垚撇了撇嘴,低声骂了句“粗人,不知道伤口感染会死人啊”。回想过后,手里把瓷瓶仔细包好,揣进了口袋。
第二天一早,路垚就揣着药膏去了巡捕房。乔楚生正坐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受伤的胳膊露在外面,布条上还渗着点血。路垚走过去,把瓷瓶往桌上一放,语气不耐烦:“喏,给你的。”
乔楚生抬眼瞥了瞥瓷瓶,又看了看路垚眼底的黑眼圈,挑了挑眉:“你这是……连夜捣的?”
“想什么呢?”路垚立刻别过脸,伸手挠了挠耳朵,“昨天收拾书架翻出来的旧药膏,放着也是放着。我是怕你这胳膊烂了,没人给我结上个月的查案费,到时候喝西北风去啊?”
乔楚生没戳破他的嘴硬,拿起瓷瓶拧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飘了出来。他挑了点药膏往伤口上涂,刚碰到皮肤就皱了皱眉——这药膏的质地细腻,一看就是精心调配的,哪是什么“旧药膏”。
“对了,”路垚突然补充道,语气还是硬邦邦的,“每天涂三次,别用手抠,也别再拿这胳膊挡刀子,你要是敢耽误我拿钱,我下次直接把你伤口的草药换成辣椒面。”
乔楚生忍不住笑了,一边把瓷瓶揣进兜里,一边打趣:“知道了,路大先生。那我要是好得快,是不是还能多给你加两倍工钱?”
路垚眼睛瞬间亮了,刚想点头,又立刻板起脸:“谁稀得要你那点钱?我这是为了巡捕房的破案效率,跟钱没关系!”说完,他转身就往门外走,却没注意到自己耳尖红了大半。
乔楚生看着他的背影,低头摸了摸兜里的瓷瓶,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这财迷,嘴上比谁都硬,心却比谁都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