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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魔道之观影未来揭万年

【载入:‘醉酒·偷鸡·赠花’。】

机械音落下,荧幕上的画面倏忽一变。

依旧是云深不知处的静室,陈设却似乎有些微不同,透着一种更常住的气息。月色透过窗棂,洒下一地清辉。

蓝忘机坐在案前,身姿依旧挺拔,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然而,他手中却并非握着书卷或笔墨,而是……一只小巧的白玉酒杯。杯中液体清冽,映着微光。

他垂眸看着酒杯,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神情是一种罕见的、带着些许怔忡的出神。随即,他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动作依旧优雅,喉结滚动间,却泄露出几分不同于往常的决绝。

一杯,又一杯。

不过三四杯下肚,那如玉的面庞上便迅速漫开一层薄红,连带着耳根脖颈都染上了绯色。他原本清冷如冰的眼神开始变得朦胧,涣散,甚至……有些直勾勾的。

“啪。”酒杯从他指尖滑落,滚落在案几上。

他晃了晃头,似乎想保持清醒,却徒劳无功。然后,他慢慢地、有些笨拙地站起身,脚步虚浮地……朝着内室走去。

空间内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蓝……蓝二公子这是……醉了?”有弟子结结巴巴地低语,满脸的不可思议。姑苏蓝氏家规森严,滴酒不沾是铁律,他们何曾见过端方雅正的含光君这般模样?

“这才几杯啊?”聂怀桑刚刚被掐人中醒过来,看到这一幕,又差点背过气去,“一杯倒?!名副其实的一杯倒啊!”

江澄嘴角抽搐,看着荧幕上那个明显神志不清的蓝忘机,又瞥了一眼身边同样看得瞠目结舌的魏无羡,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浮上心头。

魏无羡确实看傻了。蓝湛……喝酒?还醉了?这未来真是……一次次突破他的想象极限!他莫名觉得,蓝湛这醉态……有点……咳……

没等众人消化完蓝忘机醉酒这个事实,画面中的蓝忘机已经从内室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而他手里,赫然抱着一样东西——

一架七弦古琴!通体流光,琴尾有焦痕,正是他的忘机琴!

他抱着琴,像个找到心爱玩具的孩子,步履蹒跚却目标明确地……朝着静室外走去。

“他……他抱着琴要去哪儿?”有人愕然。

答案很快揭晓。

蓝忘机一路避开了巡夜的弟子——醉是醉了,本能的身手和对此地的熟悉却还在——竟让他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云深不知处的后山!

这里散养着一些灵禽,其中就有几羽羽毛鲜亮、体态优美的……锦鸡!

蓝忘机停下脚步,朦胧的醉眼精准地锁定了其中一只最肥硕、睡得最沉的锦鸡。

然后,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注视下,这位雅正端方、楷模了百年的含光君,将怀中珍逾性命的忘机琴……轻轻放在了旁边的草地上。

接着,他挽起雪白的衣袖,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屏息凝神,以一种与醉态不符的、近乎专业的精准和迅捷,猛地出手——

快!准!狠!

一把就攥住了那只倒霉锦鸡的脖子!

锦鸡受惊,刚要扑腾尖叫,却被一股无形的灵力瞬间压制,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咯咯”声。

蓝忘机成功得手,似乎很是满意。他拎着不断扑腾的锦鸡,低头看了看,又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醉意朦胧的脸上露出一丝近乎纯然的……困惑?仿佛在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

空间内,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包括蓝启仁,包括蓝曦臣,全都石化了。

偷……偷鸡?!

含光君……醉酒……夜半……偷鸡?!

这比之前看到戒鞭痕和奶娃娃还要让人惊悚!这简直是颠覆道心、摧毁认知的核爆级画面!

魏无羡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眼睛瞪得溜圆,半晌,猛地爆发出一种极力压抑却还是漏了气的、吭哧吭哧的怪异笑声,肩膀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他一边笑一边下意识地抓紧了蓝忘机的手,仿佛不抓住点什么,自己就要笑晕过去。

蓝忘机本人的反应则截然不同。他看着荧幕上那个拎着鸡、一脸茫然的自己,原本只是微红的耳根瞬间红得滴血,整个人僵硬得像一块被烧红的铁,连指尖都在发烫。他猛地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剧烈颤抖,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极度羞耻和崩溃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甚至能感觉到身边魏无羡那压抑不住的抖动,更是让他恨不得立刻遁地而走。

画面中的蓝忘机似乎终于想到了要做什么。他拎着鸡,脚步虚浮却坚定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是……云深不知处客舍的方向!

他熟门熟路地来到一间客房窗外。

窗内漆黑一片,显然主人早已安睡。

蓝忘机站在窗外,对着紧闭的窗户,举起了手里还在扑腾的锦鸡。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因为醉意而组织不起语言,只是固执地举着那只鸡,对着窗户,仿佛在献宝。

举了一会儿,里面毫无反应。

他似乎有些委屈,又有些着急。醉眼朦胧地四下看了看,忽然瞥见窗台下生长着的几株……龙胆花?蓝紫色的花朵在月光下静静绽放。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更好的主意,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那只被掐晕乎了的锦鸡……放在了龙胆花丛旁边。

然后,他非常认真、非常专注地,开始采摘那些龙胆花。动作甚至称得上温柔,生怕碰坏了花瓣。

采了一大把之后,他看了看地上的鸡,又看了看手里的花,似乎觉得还不够。于是又弯下腰,郑重其事地……将那只昏迷的锦鸡,和那捧蓝紫色的龙胆花,整整齐齐地、并排放在了……魏无羡的窗户底下。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完成了一件无比重要的大事,满意地直起身。醉意朦胧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浅、极淡,却纯粹得如同冰雪初融的笑容。

然后,他心满意足地、摇摇晃晃地,抱着他的忘机琴,深藏功与名地……回去了。

荧幕定格在那扇紧闭的窗前——地上,一只晕死的肥鸡和一捧娇艳的龙胆花,并排放置,构成了一副诡异又令人瞠目的画面。

【认知颠覆度:95%】

机械音报出数字,冰冷依旧,却仿佛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

空间内,持续了长达数息的、足以让人窒息的死寂。

“噗——哈哈哈……哎哟我不行了……哈哈哈……”魏无羡终于彻底憋不住了,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整个人笑得东倒西歪,几乎挂在了浑身僵硬、羞愤欲死的蓝忘机身上,“蓝、蓝湛……哈哈哈……偷鸡……还、还送花……哈哈哈……你怎么想的啊哈哈哈……”

他的笑声如同点燃了引线,瞬间引爆了整个空间。

压抑已久的、荒谬绝伦的、难以置信的爆笑和议论轰然炸开!

“我的娘诶……含光君他……” “偷鸡赠花?!这、这真是……” “原来醉酒后的含光君是这样的?!” “重点是送给魏无羡啊!他放在魏无羡窗下了!” “所以之前那些……现在这是……酒后吐真言?不对,是酒后现真形?”

聂怀桑一边捶地一边笑一边嚎:“魏兄!魏兄!蓝二公子对你真是……情深义重啊!连偷鸡都想着你!还搭配一捧花!雅正!太雅正了!哈哈哈哈!”

江澄一脸惨不忍睹地别开脸,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肩膀微微抖动,显然也在极力忍耐。他简直无法想象未来的自己和这种人并称三尊!脸都丢尽了!

蓝启仁老先生的脸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那简直是五彩斑斓的黑!他指着荧幕,手指抖得如同风中残烛,一口气没上来,猛地咳嗽起来:“孽……孽障!不成体统!不成体统啊!” 他简直不敢想象,历代蓝氏先祖看到这一幕,会不会集体气得从牌位里跳出来!

蓝曦臣连忙为叔父顺气,自己脸上的表情也是复杂精彩到了极点,又想笑又觉得实在失礼,更多的是对弟弟这惊人一面的无奈和……一丝微妙的欣慰?至少,醉后的忘机,比清醒时那个把所有痛苦都深埋心底的样子,要……鲜活得多?

而被公开处刑的蓝忘机,此刻已经彻底自闭了。他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从耳根到脖颈红成一片,恨不得当场拔剑自刎,或者直接把身边这个笑得毫无形象、快喘不上气的家伙掐死灭口。他试图甩开魏无羡扒拉着他的手,却被对方抱得更紧。

“蓝湛……蓝二哥哥……”魏无羡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飙出来了,整个人几乎瘫在蓝忘机身上,“你……你真是太……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哈哈哈……”

“魏!婴!”蓝忘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带着濒临崩溃的羞愤和警告。

然而,他这难得的失态,配上那通红滴血的耳根,在魏无羡眼里毫无威慑力,反而更像是一种欲盖弥彰的……可爱?

就在这混乱爆笑、几乎要掀翻屋顶的时刻——

那冰冷的机械音,再次毫无预兆地响起,这一次,却带着一种截然不同的、肃杀而沉重的意味:

【警告:检测到超高能量怨念波动接近。】 【强制中断当前序列。】 【最高优先级警报:‘血洗不夜天’终极片段强制载入——】

所有的笑声、议论声,如同被一把无形的利刃骤然切断!

荧幕上那滑稽的“偷鸡赠花”画面瞬间消失,被一片铺天盖地的、令人窒息的血色取代!

震耳欲聋的厮杀声、惨叫声、疯狂的大笑和厉鬼的嚎哭如同海啸般扑面而来!

画面剧烈晃动,视角极高,仿佛从空中俯瞰——

下方,是不夜天城的广场!

此刻,已彻底沦为修罗地狱!

无数修士在疯狂地互相残杀,法术光芒与血光交织爆裂,残肢断臂四处飞溅。而在这片混乱的中央,一个黑衣身影如同从地狱爬出的魔神,站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之上,手持鬼笛陈情,眼中是一片彻底疯狂的、猩红的虚无!

是魏无羡!

他吹奏着陈情,笛音凄厉癫狂,操控着无数的凶尸厉鬼,无差别地攻击着视野内的一切活物!

而下一刻,镜头猛地拉近——

一道熟悉的、紫色的剑光闪过!

三毒!

江澄手持三毒,眼中充满了滔天的愤怒、痛心、以及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朝着魏无羡直刺而去!

“魏无羡!你给我停下!”

兄弟相残!

画面再转!

混乱中,一个温柔的身影不顾一切地冲向高台,声音凄厉:“阿羡——!”

是江厌离!

然后——

一道冰冷的剑光,穿透了她的胸膛。

血花,如同最凄艳的花,在她素色的衣袍上绽开。

她看着魏无羡,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缓缓倒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高台上,魏无羡疯狂的表情瞬间僵住,眼中的血红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全然的、无法置信的空白和……毁灭性的绝望。

他手中的陈情,“啪”地一声,掉落在地。

【认知颠覆度:99%】

机械音报出数字,冰冷得如同丧钟。

整个空间,陷入了比死亡还要冰冷的、绝对的死寂。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脸上,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魏无羡脸上的狂笑彻底消失,血色霎时褪尽,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猛地松开了抓着蓝忘机的手,踉跄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瞪着荧幕上姐姐倒下的身影,瞳孔紧缩到了极致。

“……姐?”他发出一声极轻、极破碎的气音,如同濒死小兽的哀鸣。

江澄如遭雷击,脸上的肌肉剧烈扭曲,目眦欲裂,死死盯着荧幕,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整个人摇摇欲坠。

蓝忘机脸上的羞愤和红晕瞬间被惊恐和惨白取代,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要抓住魏无羡,手伸到一半,却同样被那惨烈的一幕钉在原地。

蓝启仁的咳嗽戛然而止,骇然失色。

蓝曦臣温润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彻底的惊骇。

聂明玦握紧了霸下。

聂怀桑直接双眼一翻,彻底吓晕过去。

死寂中,只有荧幕里传来的、魏无羡那一声撕心裂肺、绝望到极致的嘶吼,如同受伤的孤狼,狠狠撕裂了所有人的耳膜——

“师姐——!!!”

紧接着,画面猛地一黑。

机械音冰冷地响起,为这惨烈的一幕落下最后的判词:

【终极认知加载:‘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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