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初识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幕,那是一个有着明亮月光、风很大的夜晚,杰克正色道:“海拉,我的使命已经完成,该返回我的故乡——尼比鲁星了。我的族人会接替我继续守护人类,请你做好我们天蛾人和人类的桥梁。再见,不,永别了!”
他张开双翼,从七百多英尺高的海湾大桥上,向着海面,纵身跃下,消失在天际……
他,就这样突然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一如他突然出现一般,留给我的,除了一年来惊心动魄的精彩,更多的,是惆怅和失落……
一、初识
那是一个风很大的夜晚,月亮很亮,高悬夜空,时间是临近元旦,我下了晚自习,独自一人往寓所赶。
“该死,这么晚了,电车也停了,出租也没见,偏偏有几英里的路要赶。”我边走边抱怨。作为一个小学教师,我的工作就是面对顽皮作恶的学生,教他们读书做人,天知道,他们是怎样的恶魔!
“呼!”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抬头看天,好在月光明亮,纵是无路灯的偏僻小巷也易于通行。走了不多时,我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该死,不会是打劫的吧?”我加快了脚步,手里抓紧了防狼喷雾。
又走了十分钟,被人跟的感觉愈发强烈了,我猛一回头,手中喷雾射出……
这时,我看到了终生难忘的景象,路旁一棵大树上,站立着一个怪物,生有十英尺长的翅膀,青灰色的身体,高度约六英尺,重点是,没有头!
“啊!上帝啊!”我在胸前划着十字,飞快地跑开了。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怪物紧追不舍,它的飞行类同于猫头鹰,迅疾而无声。三十尺,二十尺,十尺,啊!大叫一声,我昏倒了。
当我再醒来时,身处一个温暖的小屋,壁炉烧着木炭,桌上是热气腾腾的面包和玉米浓汤。
那怪物此时正背对着我,摆弄着壁炉。虽然没回头,他却好似知道一切,“你醒了,海拉。”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这里是……”
面对我连珠炮似的发问,怪物转过身来,“海拉,你是我选中的‘桥’,作为我们天蛾人和人类之间的联通使者。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可是……”面对这个怪物,我语塞起来。
“你一定也充满了好奇,这么说吧,我是直接与你的脑电波沟通。因此,我不需要嘴巴,更可以突破一切语言障碍。脑电波交流,这只是我们天蛾一族的基础技能而已。”
我直觉到他并无恶意,于是壮着胆子,“你好,天蛾人,看你的形象应该是雄性,我可以叫你杰克吗?”
“杰克,很棒。知道吗?你们人类的美食和壁炉很有趣,尽管我完全不需要。”他顿了顿,“我们靠太阳补充能量,相互之间靠超声波交流。而且,我们天蛾一族世世代代守护人类,在你们有文明以前就已经开始了。”这一切的信息,完全超过了我一生所学,我很是迷茫……
“每当人类即将遭遇重大灾难,我们天蛾族就会出现,告知人类,以各种方式。可惜,人类对于自己不能理解的事物总是视为妖魔、怪物,因此,尽管有着众多超能力,我们天蛾一族 还是总被人类误解,甚至,被杀……”说到这,杰克停了下来,站起身,走到窗边。
“之所以选中你,因为你是教师,知识面广,容易接纳新知。加上你性格善良,我对你,很放心!”说完,他转过身,直面我,应该说是和人类直视别人说话一样吧。
那晚,我们聊了一夜,直至天际放白,我才沉沉睡去……
二、超能
“海拉,你先静一静,吃点东西,我出去片刻。”杰克说完,消失不见。
我没用刀叉,以手捧着面包,大口地吃着。玉米浓汤很烫,我只能等待。这时,我偷偷来到窗前,向外望去。
外面月色很美,很明亮,杰克面朝月亮,双臂交叉垂下,似在做着某种仪式……
当我放下空碗时,他进来了。“海拉,我知道你们人类对于未知事物具有强烈的好奇心和恐惧感,为了让你能真心和我交朋友,我必须认真介绍一下自己。”
他站起来,用大手按住胸口,说:“我,杰克,来自遥远的阿尔法星,我族群的职责是守护、帮助人类,地球上共有二十一个我,遍及每个大洲。刚刚,你也看见了,我通过月亮,和他们打招呼。事实上,几千年来,我们一直和人类共同生活在地球上,见证了无数地球人的喜怒哀乐。你们人类有时视我们为恶魔,有时又把我们当做神来拜。古希腊人叫我们哈尔庇厄;古印度,人们称我们迦楼罗;而埃及神话中,我们是荷鲁斯……”
每说出一个名字,他就变化一种形象,但无一例外,全是半人半鸟的。
“你一定很好奇我到底长什么样!实际上,你们人类对于未知事物,习惯代入你们所理解所熟知的元素。因此,把我们想象成鸟人,甚至刻进雕塑,写进书本。”顿了顿,他继续说,“比起外形上的特殊,我们的超能力更让你们人类羡慕直到惊骇,譬如飞行,只是我们的基础能力,又如心灵感应、脑电波干扰、预知未来等等。这也是为什么,人类视我们为神为魔的原因。在长期和人类相处的过程中,我们学会了少一些直接接触,以及找一个知音,而你海拉,就是我杰克的人类知音!”说过,他直视着我,给我很真诚的感觉。
“为什么,是我?”我疑惑。
“以我的能力,一眼看出你是个善良正直的人,且身为教师,知识面宽广,接受新事物能力强悍。”杰克顿了顿,“刚才我在月下,感应到最近有一场大火灾正在逼近,时隔不够一周了!”
“那怎么办,打火警?”我惊慌道。
“不,不,没有科学依据,你是想进疯人院?这样吧,我想想办法,把这信息输进相关负责人头脑。灾害发生时,我会全力帮助人类的。”
“谢谢你,杰克。”我心中充满了感激。
“保重,海拉。到时候我再回来,拜。”杰克没有多说,来到院中,腾身而去。
三、捉弄
周末,我回到学校,由于加班开会,学校里没有学生,空荡荡的。我刚进入走廊,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哟,看看是谁来了?你是让蝙蝠侠救了吗?我们的黑发美人。啊哈哈!”“是啊,听说面具下还是个大帅哥呢?”另一个边说边挤眉弄眼。
这两个,是学校有名的红黑双贱,一对小人。
我不想理她们,径直走向会议室。
散会自由活动后,红贱尖叫着,跑出了更衣室,连外套也没穿,光着脚。片刻,黑贱只裹着浴巾,也跑出了浴室。
“啊,有一张人脸,在更衣室外偷窥我!”红贱夸张的表情和尖尖的语调让人抓狂。
“太可怕了,浴室外一直有人说话!偏偏找不到人!”黑贱平静地说,却止不住浑身颤抖。
有没有那么夸张,二十一楼和二十二楼,而且最近的建筑物相距超过一英里。
晚上,我呼唤杰克,“杰克,那两鬼是被你整了吗?”
“是的,海拉,她们和你过不去就要吃点苦头。你放心,我不会过分的。”
接下来,杰克以超能力让真实场景在我眼前重现。
红贱哼着歌,去了女更衣室,打开衣柜,取出一件件衣服。一边自言自语,“哼,什么海拉!赚的钱比我多吗?有我受人欢迎吗?衣服还买打折的!”
这时,她突然顿住了,脸色苍白,因为,从穿衣镜里,她看到了一个奇特的,令她终身难忘的景象,巨大的蛾人,没有头!
她不停在胸前划着十字,祈祷着。“也许是飞鸟的影子,窗户没关好吗?”她来到窗前,令她惊讶至死的一幕出现了,一张笑脸出现在窗外,惨白的。
“啊!”她飞快地跑了出去。
“啦啦啦!”黑贱一身泡泡,在浴缸里使劲地搓着。
“嘿,伙计们,猜我遇见了什么?”她模仿起我的语句动作,表情却十分不屑,“想成为大众偶像,差远了你!”
“海拉是我朋友,不许对她不敬!”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
“谁,滚出来!”黑贱以吹风机做武器,四下戒备。
“要不要我把你的艳照散发出去,做一回成人明星如何?”
“啊!”黑贱崩溃了。
“海拉,这两个不过是臭虫,你不用担心。我会像驱虫剂一样把她们赶跑。保护正直人类是我们天蛾人一族的使命。”“谢谢你,杰克,我很开心,不过不要把她们吓傻了。”
“放心好了,纵使人类怎么对我们,我们也从未真正伤害过人类。只会像月亮一样照亮夜晚。”杰克平静地说着,抬头望天。
不过,杰克今天的所为,却为他之后埋下了祸根,也伤透了他的心,促成了他的离开,这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