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懋珍被拿下后,丝绢税一案引起了歙县八县的关注,其余七县的知县纷纷来到府衙,表面上是询问案情,实则是打探消息,生怕这税赋分摊的事落到自己县里
慕念鱼坐在一旁,冷眼观察着这些知县的神色,发现他们言语间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一个人——范渊
范渊是仁华县的乡绅,也是当地最大的地主,据说在朝中也有靠山,势力庞大。慕念鱼意识到,这丝绢税之所以百年不变,恐怕与范渊脱不了干系
她决定暗中调查范渊,便让帅家默继续核对账册,自己则换上一身布衣,扮成普通百姓,来到范渊的庄园附近打探
庄园外守卫森严,慕念鱼绕到庄园后方,见一处围墙较低,便纵身跃了进去。园内亭台楼阁,花木繁盛,她悄悄躲在假山后,只见范渊正与一个身着官服的人在亭中密谈。“黄凝道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查丝绢税的事,”范渊端着茶杯,语气阴冷,“你回去告诉马大人,让他尽快想办法,不能让这事闹大,否则我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她听着自是知道当初自己命黄凝道瞒下自己的事情,看来对方只以为是黄凝道在调查此案
只见那官服之人点头:“范公放心,马大人已经安排好了,程仁清那边也会出面,定能让帅家默那小子身败名裂”
慕念鱼心中一震,马大人?莫非是按察使司的马文才?程仁清又与此事何干?她正想听得更清楚,忽闻身后有脚步声,急忙闪身躲进旁边的花丛中
原来是范渊的管家带着几个家丁巡查,慕念鱼屏住呼吸,待他们走远后,才悄悄离开庄园。回到住处,她将听到的消息告诉帅家默和黄凝道
黄凝道眉头紧锁想到自己调查到的消息:“程仁清是本地有名的状师,之前听闻鹿飞龙的案子就是他参与的,此人很厉害。马文才是按察使司的佥事,权势很大,他们若是联手,我们就更难了”
帅家默在一旁默默咬着手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念鱼看了帅家默一会沉思片刻:“他们越是阻挠,越说明这里面有鬼。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尽快找到更多证据。
帅家默,你继续查账册,看看能不能找到范渊和赋税之间的关联。我去一趟省城,找巡按御史刘景,他是个清官,或许能帮我们”
帅家默点了点头,抬起头看向慕念鱼欲言又止的
一旁的黄凝道看不下去了替这小子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黄凝道:“省城路途遥远,郡主你一女子要不要我派人跟着?”
慕念鱼笑了笑:“放心,我可从小跟着我阿爷练功夫,可不是手无缚鸡之人。再说,为了查清真相,这点危险不算什么。”
次日一早,慕念鱼便动身前往省城,临走前,她将一枚刻着麒麟的玉佩交给帅家默:“若是遇到危险,就拿着这枚玉佩去仁华县的驿站,找驿站管事,他会帮你”
帅家默沉默的接过点了点头,在慕念鱼转身上马时小声说了一句:“一路平安”
慕念鱼听见了,她笑着挥了挥手后骑马离开了
慕念鱼快马加鞭,三日便到了省城。她先去巡按御史府拜访刘景,却被告知刘景外出巡查,要三日后方能回来。她便在省城客栈住下,打算等刘景回来。这日,她在街上闲逛,忽闻前面人声鼎沸,挤进去一看,只见帅家默和丰宝玉正被几个差役围着,似乎是提告不成,反而被刁难
“帅家默,你怎么来了?”慕念鱼急忙上前,将两人护在身后
丰宝玉见到她,像是见到了救星:“慕姑娘,我们在仁华县被程仁清陷害,说老帅父亲当年贪污,老帅提告是为了报复,当初方知县的手下把我们赶了出来,我们只好来省城提告,可他们根本不受理”
慕念鱼看着帅家默身上的伤痕,心中怒火中烧:“程仁清竟敢捏造事实!宝玉,你先带着帅家默去客栈休息,我去会会这个程仁清”
她打听得知程仁清在省城的一处茶馆与人议事,便立刻赶了过去
茶馆二楼,程仁清正与一个商人模样的人交谈,慕念鱼推门而入,径直走到他面前:“程状师,你为何要陷害帅家默?”
程仁清抬头,见是当初讼堂上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平静:“姑娘说笑了,我只是依法办事,帅家默之父确有贪污嫌疑,他提告动机不纯,我只是如实陈述”
“如实陈述?”慕念鱼冷笑“你所谓的证据,不过是范渊和马文才给你的吧?丝绢税一案,百年前本是八县分摊,却被改成仁华县独担,这里面定有猫腻,你助纣为虐,就不怕遭天谴吗?”
程仁清脸色微变,他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知道这么多,心中不由得起了疑心
两人正僵持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刘景带着随从走了进来。原来慕念鱼之前托人给刘景留了信,刘景提前回来,正好赶到这里。“慕姑娘,许久不见。”刘景对着慕念鱼拱了拱手,他曾在京城见过慕念鱼,知道她是陛下亲封的安平郡主
程仁清见刘景对慕念鱼如此客气,心中大惊,才知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刘景看着程仁清:“程状师,丝绢税一案,本御史已有所耳闻。你若知情不报,便是同谋。若你能迷途知返,说出真相,本御史可从轻发落”
程仁清沉默片刻,想起自己当年被栽赃陷害,终身不得入仕,心中五味杂陈。他抬头看着慕念鱼和刘景:“好吧,我说实话。丝绢税确实是范渊和前几任知县篡改的,他们为了少交赋税,便将丝绢税全部推给了仁华县的百姓。马文才收了范渊的好处,一直帮他们掩盖此事。我也是被他们胁迫,才不得不陷害帅家默”
作者有话说#好吧我看西红柿那边大家都想看终极一班,我把终极提上来,明天写终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