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攥着手中那枚流转着微光的困灵玉,指尖仍有些发颤。
楚凡半句辩解都没有,就主动扣上了锁灵环,还将困灵玉这种能封禁灵力的法器,亲手递到了她手里。
古怪,实在是太古怪了……
沈清辞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压下心头疑虑,先去完成宗门交代的任务。
“押送楚凡至执法堂,核验其是否私藏禁术典籍……”
她一边往主峰的执法堂走去,一边低声自语:“这押送任务,总该算完成大半了吧?”
思绪间,已踏入主峰的结界范围。
沈清辞抬头望着那座透着森冷气息的执法堂,心底莫名升起一丝怯意。
“要不……还是等明日再过来?”
她抿了抿唇,刚转身要退,忽然浑身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寒气裹住,连呼吸都滞了半分。
从前她随师门来执法堂送过文书,从没有过这种异样,可此刻她双脚像钉在原地,连动都动不了。
“哟,这不是清辞师妹吗?今日怎么有空来这地方?”
一道散漫的声音传来,一名穿青衫的少年缓步走近。
沈清辞仔细一看,认出这是外门弟子里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林越。
他性子跳脱,整天没个正形,唯独痴迷机关术,明明修为不算顶尖,却凭一手精妙机关,让不少内门弟子都栽过跟头。
因为他曾凭机关术帮宗门破解过秘境陷阱,长老们对他的小打小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在宗门里“横行”。
“没看我没带文书吗?倒是你,又闯什么祸了?”
沈清辞勉强抬了抬手,目光落在林越手腕上的玄铁锁上,问道。
“嗨,别提了,你知道内门的苏师姐不?”
林越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墩上,晃着腿懒洋洋地说:“我听人说苏师姐新得了一架会飞的机关鸢,特意跑去想讨教两招。”
“然后呢?”
沈清辞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我半夜摸去她的院落,刚看到那机关鸢的影子,就听见里面有动静!”
林越挤了挤眼,语气带着几分得意:“你猜怎么着?那机关鸢的翅膀上,还刻着罕见的流云纹,一看就不是凡品,我正想凑近看看,结果……”
“结果怎么了?”
沈清辞追问。
“结果回头一看,苏师姐她师父,也就是掌管器堂的白长老,正站在我身后呢!”
林越垮了脸,“我吓得转身就跑,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所以你就被锁着送到这了?”
沈清辞嘴角微微抽动。
林越却摆摆手:“那倒没有,白长老脾气好,不仅没罚我,还让苏师姐教我做机关鸢呢!”
“那你这玄铁锁……”
沈清辞彻底摸不着头脑。
林越急了:“这跟锁有关系啊!苏师姐教我做机关鸢的时候,她师妹也在旁边看,结果那师妹非要跟我比谁做的机关更巧!”
“比输了?”
沈清辞问。
“输倒没输,可谁知道那师妹是白长老的亲孙女啊!”
林越欲哭无泪:“她输了不服气,就把我做的机关拆了,还告到白长老那,说我欺负她!”
沈清辞:“……”
“更离谱的是,苏师姐还帮我说话,说我做的机关确实比她师妹好,结果现在倒好,她师妹和苏师姐,都要跟我比机关术,赢了就要我教她们新招式!”
林越叹气:“我这不是躲躲嘛,免得被她们缠上!对了,你去执法堂干嘛……”
“再见!”
沈清辞实在听不下去,转身就走。
被林越这么一闹,她对执法堂的怯意少了大半,反倒多了几分好奇——好奇楚凡到了执法堂,会遇到什么事。
刚好看到几个执法弟子押着人往堂内走,她立刻跟了上去。
此刻的执法堂院内一片杂乱,散落着不少断裂的法器碎片,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焦糊味。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碎片收拾干净!”
一声清冷的女声传来。
只见一名穿银甲的女子站在院中央,眉眼精致却透着疏离,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力波动。
“是凌月师姐!”
旁边几个杂役弟子看清来人,连忙上前收拾。
凌月眉头微蹙,目光扫过沈清辞,带着几分审视。
沈清辞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干笑一声:“我……我今日不是来领罚的,就是来送个人……”
“哼。”
凌月冷哼一声,转身要走,恰巧撞见被玄铁锁绑着的林越,抬手就给了他一个灵力弹,打得林越嗷嗷直叫。
“你是内门沈清辞?”
沈清辞正想解释,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她转头一看,只见一名穿紫袍、须发皆白的老者负手而立,正是执法堂的长老魏坤。
“弟子沈清辞,见过魏长老,今日前来,是为押送楚凡一事。”
沈清辞连忙行礼。
“为楚凡?”
魏坤淡淡开口,心里却暗忖:这楚凡倒真是个“红人”,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有五个人来问他的情况了,这小子到底惹了多少人?
沈清辞一愣:“长老怎么知道?”
魏坤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转身走到院中的石椅上坐下,伸出手,慢悠悠地说:“要见楚凡,先交五千灵石。”
沈清辞:“?”
现在执法堂要灵石都这么直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