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餐厅，却丝毫驱不散这里的冷清气氛。
苏小雪几乎是踩着点下楼，昨晚她抱着那本《行为准则》啃到半夜，差点没睡过头。她可不想第一天就违反“守时”那条规定。
顾夜寒已经坐在主位上了，面前摆着一杯黑咖啡和一份财经报纸，完美的侧颜在晨光里像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就是气场太冻人。
“顾先生，早上好。”苏小雪按照“准则”要求，露出一个标准化的、露齿不超过八颗的微笑。
男人从报纸后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笑容僵硬，差评。看来昨晚没睡好，黑眼圈有点重。”
苏小雪嘴角的笑容差点垮掉。大哥，我为什么有黑眼圈你心里没数吗？！你那本堪比字典的准则谁看了不失眠！
她默默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佣人安静地端上早餐——精致的煎蛋、培根和烤吐司。
吃饭不说话，也是“准则”之一。餐厅里只剩下刀叉轻微碰撞的声音和报纸翻页的沙沙声。
苏小雪吃得心不在焉，脑子里还在默背那些条条框框。
突然，对面的男人放下了报纸，目光落在她身上。
苏小雪瞬间脊背挺直，进入戒备状态。他又要开始“表演”了吗？
顾夜寒慢条斯理地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状似随意地开口：“你似乎在担心，今天去医院看望父亲的事。”
苏小雪心里猛地一紧！他怎么会知道她打算今天去医院？她明明只是在心里想过！
“管家说她一早就询问了去医院的路况。资料显示她父亲今天有一项重要检查。结合她心不在焉的样子，猜这个准没错。”
那个熟悉的内心OS再次精准地在她脑海里响起。
苏小雪：“……”
原来又是推理+信息！吓死她了，她还以为她的读心术是双向的呢！
她努力维持镇定，顺着他的话回答：“是的，顾先生。您…您真厉害。”这夸奖说得她良心有点痛。
顾夜寒似乎对她这“由衷”的佩服很受用，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
“看来‘读心术’的震慑效果维持得不错。保持住。”
苏小雪低下头，用力咬了一口吐司。忍住，一定要忍住不能笑！
就在这时，一个佣人走过来，低声对顾夜寒说：“先生，您十分钟后有个视频会议。”
顾夜寒点了点头。
佣人又转向苏小雪，语气温和：“夫人，给您准备的车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去医院。”
苏小雪连忙道谢：“谢谢您，张妈。”
等佣人退下，苏小雪发现顾夜寒正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她对下人倒是客气。和资料里说的性格温和相符。不过…”
他顿了顿，忽然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在外面，不必对佣人如此客气。顾太太该有顾太太的姿态。”
“免得被人看轻了去。”
苏小雪愣了一下。这听起来像是教训，但她好像…听到了一丝别别扭扭的…关心？
她眨眨眼，看着对面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帅脸，鬼使神差地小声回了一句：“可是…对人礼貌不是应该的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行为准则》第一条：绝对服从！
顾夜寒显然也没料到她会反驳，眸色沉了沉。
“居然敢顶嘴？胆子不小。”
苏小雪吓得心脏一缩，正准备认错。
却听到他接着想：
“…不过，好像有点道理？算了，这种小事随她吧。”
顾夜寒面上依旧冷淡，只是收回目光，重新拿起报纸，淡淡地扔下一句：“随你。”
苏小雪：“？？？”
就…就这样算了？这位总裁大人，您的原则呢？您的立威呢？您这内心活动和外部表现也差得太远了吧！
她看着重新被报纸挡住脸的男人，突然觉得，这座冰山底下，好像藏着点她看不懂的东西。
至少，好像没那么不近人情？
这个发现，让她紧绷了一早上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点点。
（第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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