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软软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的。
厢房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床，一张书桌，还有个小衣柜，都是深棕色的老木头做的，摸起来带着温润的质感。
苏软软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才发现枕头边放着一套新衣服——淡青色的襦裙，领口绣着朵小小的莲花，针脚细密，一看就是精心缝制的。
苏软软这是师兄给我的？
苏软软拿起襦裙，布料是软乎乎的细棉布，贴在脸上很舒服，她心里暖暖的，赶紧换下身上沾了泥土的工装，穿上新襦裙。
对着铜镜照了照，镜里的姑娘梳着简单的发髻，额前留着碎刘海，眼底还带着点没睡醒的迷糊，倒真有几分“软萌”的样子。
刚收拾好，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李相夷的声音。
李相夷软软，醒了吗？
李相夷该去给师父送药了。
苏软软赶紧跑过去开门，见李相夷手里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个白瓷药碗，还冒着热气，药香混着淡淡的甘草味飘进鼻子里。
李相夷穿的还是昨天那身月白色劲装，只是头发用玉簪束得更整齐了些，晨光落在他脸上，把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显得格外柔和。
苏软软师兄早！
苏软软笑着打招呼，目光落在托盘上。
苏软软这是给师父的药吗？我来端吧，昨天师父收我为徒，我还没好好谢谢他呢。
李相夷愣了一下，看了看苏软软伸过来的手，又看了看药碗——药刚煎好，碗壁还很烫，他本来想自己端过去，可看着苏软软眼里的期待，又把话咽了回去，只叮嘱道。
李相夷小心点，碗很烫，而且……你的内力还没控制好，别太用力。
苏软软我知道啦！
苏软软满不在乎地接过托盘，指尖刚碰到药碗，就觉得掌心一阵发热——不是碗壁的烫，而是从自己掌心冒出来的热，像揣了个小暖炉。
苏软软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昨天掌心的金芒，赶紧屏住呼吸，想把那股热气压下去，可越紧张，掌心的热度就越高，指尖甚至隐隐透出点金色的光。
苏软软走，我们快去吧，别让师父等急了。
苏软软强装镇定，端着托盘往内院走，脚步放得又轻又慢，生怕一个不小心出岔子。
李相夷跟在苏软软身边，眼神一直落在她的手上，显然也在担心。
到了内院正房，守在门口的弟子掀了门帘，苏软软深吸一口气，端着托盘走了进去。
师父还躺在床上，脸色比昨天好了点，见她来了，嘴角牵起个淡淡的笑。
师父软软来了。
苏软软师父！
苏软软笑着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伸手去端药碗——她特意用指尖捏着碗沿，不敢用掌心碰，可就在她想把药碗递到师父面前时，掌心的热度突然暴涨，一道微弱的金芒从指缝里窜出来，“砰”的一声轻响，白瓷药碗瞬间碎成了好几片！
滚烫的药汁溅了苏软软一手，还有几滴洒在了床单上，褐色的药渍在白色的床单上格外显眼。
苏软软懵了，僵在原地，看着手里剩下的几片碗底碎片，又看了看床上的师父，眼眶瞬间红了。
苏软软对、对不起师父！
苏软软我不是故意的！我……
苏软软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从碎片上拉开。
是李相夷，他快步走过来，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擦着她手背上的药汁，动作又轻又柔，生怕弄疼她。
李相夷别急，我看看，烫到没？
苏软软的手背被药汁烫得有点红，李相夷擦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还有他指腹上练剑磨出的薄茧，蹭得手背有点痒，心里的愧疚和慌乱突然就少了很多。
苏软软我没事，就是……把药碗打碎了，还洒了师父的药……
苏软软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苏软软都怪我，内力不听话，连个碗都端不好……
李相夷不怪你。
李相夷擦完苏软软的手，又弯腰收拾地上的碎片，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李相夷你的内力刚激活，还没学会控制，会这样很正常。
李相夷我再去煎一碗就好，你别往心里去。
床上的师父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点笑意，她轻轻咳嗽了两声。
师父相夷说得对，软软不用愧疚。
师父这内力虽烈，却纯良，只是需要好好调教罢了。
师父你能主动来给我送药，师父已经很开心了。
苏软软师父……
苏软软抬头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蹲在地上收拾碎片的李相夷，心里又暖又愧疚——她本来想帮忙，结果却添了麻烦，还好师父和师兄都没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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