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四顾门庭院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剩头顶的银河铺得满当当，星星亮得像撒了把碎钻，晚风卷着老槐树的清香，轻轻拂过石阶上并肩坐着的两人。
苏软软抱着膝盖，仰头盯着天上的猎户座，手指无意识地戳着怀里的双肩包——下午长老们的质疑解开后，李相夷怕她还委屈，特意拉着她晚上来庭院散心。
李相夷在看什么？
李相夷的声音比晚风还轻，他手里拿着根细树枝，在石阶旁的空地上随意划着，目光落在苏软软仰起的侧脸，她的睫毛在月光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像小扇子似的。
苏软软看星星呀！
苏软软转过头，眼睛亮得和天上的星子有得一拼。
苏软软我在找猎户座，以前在学校晚上看星星，我室友总说那三颗连在一起的星像猎人的腰带——师兄你看，就是那边最亮的三颗！
李相夷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三颗排成直线的亮星，他点了点头，嘴角弯了弯。
李相夷是像腰带，你们那儿的人，给星星起的名字倒有趣。
苏软软不止星星呢！
苏软软我们那儿还有好多你没见过的东西。
苏软软突然来了兴致，从双肩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来时，淡蓝色的光映在她脸上，李相夷下意识凑过去看，眼神里满是好奇。
这几日李相夷见苏软软总拿这个“小盒子”，有时放出让人跟着晃头的“曲子”，有时还对着它比划，一直没好意思多问。
苏软软师兄你看，这个叫手机，是我们那儿的‘法器’，但比江湖上的法器厉害多了！
苏软软点开屏幕，展示给他看锁屏壁纸——是一张她和室友在博物馆前的合照，背景里还有半块南胤青铜镜的展板。
苏软软它能装下好多东西，能和千里之外的人说话，还能看故事、听歌，甚至能知道天下发生的事，不用像你们这样靠信使送信。
李相夷盯着屏幕上的合照，手指轻轻碰了碰屏幕（怕碰坏）。
李相夷这上面的人是你和……你的同门？
李相夷背景里的，是带你过来的青铜镜？
苏软软对！
苏软软惊讶他看得这么细。
苏软软左边是我室友，我们一起在博物馆实习，就是碰了那面青铜镜，我才来这儿的。
苏软软顿了顿，又点开音乐列表，找出一首轻柔的古风歌（不是之前放的《江湖笑》，怕太吵），旋律慢慢飘出来。
苏软软你听，这也是手机里的歌，我们那儿有好多这样的曲子，不用人弹就能放。
李相夷认真听着旋律，手指在膝盖上轻轻跟着打节拍，过了会儿才问。
李相夷这个‘手机’，靠什么‘驱动’？
李相夷像内力一样，会用完吗？
苏软软会呀！
苏软软笑着晃了晃手机。
苏软软它要充电，就像你们练内力要打坐一样。
苏软软不过我发现，我的内力能慢慢给它充电，你看，现在还有70%的电呢！
苏软软展示了一下电量条，李相夷虽然看不懂数字，但大概明白是“还能用很久”的意思，点了点头。
聊到手机，苏软软又想起现代的生活，她往李相夷身边挪了挪，声音里带着点向往。
苏软软师兄，我们那儿还有能飞的‘铁鸟’，叫飞机，比你们这儿的老鹰大十几倍，翅膀是平的，不用扇动就能飞，里面能装几百个人，从南边的海边飞到北边的雪山，只要一天时间，比最快的马还快几十倍！
李相夷不用马拉？
李相夷也不用人驾云？
李相夷皱起眉，显然很难想象，他拿起刚才的细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鸟的形状。
李相夷是这样的翅膀吗？
苏软软差不多，但翅膀更宽，更平！
苏软软凑过去，用手指在他画的“翅膀”上改了改，画成一个长方形。
苏软软你看，这样的，靠里面的‘发动机’驱动，就像……
苏软软就像你用内力驱动剑一样，但那个机器比内力厉害多了，能带着铁鸟飞很高很高，比云还高！
李相夷盯着地上的画，认真地记着。
李相夷能装几百人？
李相夷那要是遇到风雨，不会掉下来吗？
苏软软不会的！
苏软软摇摇头。
苏软软里面有专门的人看着，还有好多‘仪器’，能知道哪里有风雨，提前躲开。
苏软软我们那儿的人，想出去玩，坐这个铁鸟，几天就能绕着天下走一圈，不像你们这儿，要骑马走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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