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秋的雨来得又急又冷,砸在四顾门的青瓦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把整个门派都裹在一片灰蒙蒙的压抑里。
苏软软坐在廊下,手里攥着手机,屏幕停留在《年轮》的播放界面——这是她每天都会放一遍的歌,像在替远方的师兄守着那个“平安回来”的约定。
腰间的“刎颈”剑贴着掌心,温热的触感让苏软软心里稍稍安定,她总觉得,只要这把剑在,师兄就一定能平安。
阿青报!!
一声嘶哑的呼喊突然划破雨幕,从山门方向传来,带着撕心裂肺的急迫。
苏软软猛地站起来,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这声音是四顾门的弟子阿青的,他跟着师兄去了东海,怎么会这么快回来?
苏软软顾不上撑伞,踩着积水往山门跑,裙摆溅满了泥点也不在意。
刚跑到前院,就看见阿青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他的白衣染满了血污,左臂无力地垂着,脸上全是雨水和泪水,手里还攥着半截断裂的剑穗——那剑穗是她之前给师兄系在“刎颈”上的,后来师兄换了佩剑,却把这剑穗带在了身上。
苏软软阿青!
苏软软你怎么回来了?
苏软软师兄呢?其他人呢?
苏软软冲过去,抓住阿青的胳膊,声音发颤,指尖因为激动泛起淡淡的金光,差点没控制住内力。
阿青望着苏软软的瞬间,眼泪如决堤般涌出,愈发汹涌。
苏软软试图开口,却因哽咽而语不成句,每一个字都被沉重的情绪压碎在喉间,只剩下断续的呼吸与压抑的抽泣在空气中颤抖。
阿青小师妹……
阿青门主他……
阿青他和笛飞声激战的时候,被魔教的人暗算了……
阿青坠崖了……
苏软软你说什么?
苏软软的声音一下子拔高,抓着阿青胳膊的手不自觉收紧。
苏软软坠崖?怎么会坠崖?我师兄那么厉害,他有婆娑步,有绝世武功,怎么会中暗算?
苏软软你骗我!
周围的弟子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二长老也拄着拐杖匆匆赶来,看到阿青的模样,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二长老阿青,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长老门主他……真的……
阿青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连同那些止不住的泪水一起擦去,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般,断断续续地复述着那惨烈的一幕。
阿青东海滩上,门主和笛飞声打得难分难解,我们本来快打赢魔教的人了,可没想到角丽谯藏了伏兵,趁门主分心的时候,用毒针射伤了他的腿……
阿青门主腿一软,笛飞声的掌风刚好扫过来,他没躲开,就……
阿青就掉下去了!我们找了好久,都没找到门主的身影,只捡到了这个……
阿青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是半块巧克力,用油纸包着,边角已经被血浸得发黑。
苏软软的瞳孔猛地一缩,这是她出发前塞给师兄的饼干里夹的巧克力,李相夷一直舍不得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