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软从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的巧克力包装纸，这是三年前张阿婆给她绿豆糕那天，她在竹林里捡到的。
后来苏软软才反应过来，那是她当年塞给师兄的巧克力包装纸，上面还留着个小小的牙印，是她以前咬开时留下的。
苏软软把包装纸展开，小心地抚平褶皱，对着油灯看了看，又叠好放回贴身的荷包里。
苏软软你说你是不是故意躲我呀？
苏软软戳了戳荷包，像是在跟师兄说话。
苏软软要是我下次再贴寻人启事，你能不能别装作没看见？
苏软软哪怕就远远看我一眼也行啊……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些，吹得窗棂“吱呀”响。
苏软软抬头看向窗户，隐约看到楼下有个穿粗布衫的身影，手里拎着个布包，站在客栈门口的灯笼下，像是在往她的房间看。
苏软软心里一动，刚想站起来开窗，那身影却突然往后退了退，躲进了灯笼照不到的阴影里。
苏软软是谁啊？
苏软软嘀咕着，走到窗边，小心翼翼掀开一点窗帘。
外面只有空荡荡的街道，路灯的光在地上投下圈昏黄的光，刚才的身影不见了，只在门口的台阶上，放着个小小的布包。
苏软软赶紧披上外套，跑下楼。
客栈老板正趴在柜台上打盹，被苏软软的脚步声惊醒，揉着眼睛问。
万能人·男姑娘，这么晚了还出去啊？
苏软软刚才有没有人来？
苏软软指着门口的布包，语气有点急。
老板探头看了看，摇了摇头。
万能人·男没见着人，刚才就听见风响，许是哪个住店的客人落下的吧？
苏软软走过去，拿起布包。
里面是个用粗布缝的暖手袋，摸起来还带着点温度，里面装的是晒干的艾草，是苏软软以前在四顾门时，师兄说过能暖手的草药。
布包的角落，还绣着个小小的莲花图案，针脚有点歪，像是刚学刺绣的人绣的。
苏软软捏着暖手袋，心里突然一暖，抬头往街道尽头望去。
夜色里，那个穿粗布衫的身影正慢慢走远，手里的药筐一晃一晃的，里面装着刚采的草药。
苏软软没追上去，只是站在门口，对着那个背影轻声说。
苏软软谢谢……
苏软软不管你是谁，我知道你在帮我，师兄，是不是你啊？
回到房间，苏软软把暖手袋放在枕头边，又把手机小心翼翼放进双肩包的最里面，垫着柔软的布条，怕磕坏了。
油灯快灭了，苏软软躺下来，裹着薄被子，手里还攥着那个暖手袋，艾草的清香慢慢散开，让她想起以前在四顾门。
冬天练剑后，师兄总会把暖好的手炉递给苏软软。
李相夷软软，别冻着。
苏软软师兄。
苏软软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点浅浅的笑。
苏软软手机快没电了，不过没关系，我还有你给我的暖手袋，还有我画的你的画。
苏软软明年春天，我去一品坟附近看看，他们说那里有很多江湖人去，说不定你也在呢？
苏软软我会找到你的，一定。
窗外，李莲花站在巷口，看着苏软软房间的灯彻底灭了，才转身离开。
李莲花手里还攥着另一块暖手袋，是怕刚才那个不够暖，特意多做的，现在看来，不用了。
李莲花摸了摸胸口，碧茶之毒带来的隐痛还在，但看到苏软软手里攥着暖手袋的样子，心里却软得像化了的糖。
李相夷再等等，软软。
李莲花轻声说。
李相夷再给我一点时间。
夜色渐深，客栈里静悄悄的，只有苏软软均匀的呼吸声，还有枕头边那个暖手袋，散发着淡淡的艾草香，像是在守护着她的梦，也守护着她寻师三年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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