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跨院的静室里，雾气比刚才更浓了些，从窗缝钻进来的风带着湿冷，吹得苏软软的发梢轻轻晃。
苏软软盯着青云弟子青紫色的脸，手指在法医工具箱里翻找。
苏软软刚才只戴了手套，现在还需要更仔细的观察，而这昏暗的光线下，单靠肉眼根本看不清细节。
方多病怎么了？
方多病查不出什么吗？
方多病凑过来，见苏软软皱着眉不说话，忍不住追问。
方多病我就说你别瞎折腾，这尸体除了脸青，啥毛病没有，肯定是雾鬼把魂勾走了。
苏软软你闭嘴。
苏软软头也不抬，手摸向怀里的手机。
这是苏软软最后的“法宝”，屏幕亮着时能当手电筒用，只是现在电量只剩3%，她得省着点。
苏软软我需要光，这里太暗了，看不清细节。
玄清长老光？
玄清长老立刻说。
玄清长老我让人去拿油灯来！
苏软软不用。
苏软软按住他，从怀里掏出手机。
黑色的外壳上还贴着苏软软穿越前贴的卡通猫咪贴纸，在昏暗里泛着微弱的光。
苏软软按亮屏幕，指尖小心地避开其他功能，只点开手电筒模式。
一束不算亮但足够集中的光从手机顶端射出来，像根细细的银线，刺破了静室里的雾气。
玄清长老这是……
玄清长老和守在门口的弟子都看呆了，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小巧、还能自己发光的东西，眼神里满是惊奇。
方多病更是凑到手机旁边，伸手想碰那束光，被苏软软拍开。
苏软软别碰！
苏软软这光虽弱，但手机电量不多了，浪费了就没了！
方多病这‘法器’还能发光？
方多病瞪着眼。
方多病上次你说能看‘铁鸟’，这次又能发光，还有啥用？
苏软软别废话，看尸体。
苏软软没理方多病，拿着手机凑近青云弟子的脸，将光束对准他的眼睛。
在光线照射下，原本半睁的瞳孔清晰地露出来，瞳孔散得很大，边缘有些模糊，而眼白（巩膜）上，布满了细密的、像血丝一样的小红点，只是颜色更暗，像是渗在皮肤里的血。
苏软软找到了！
苏软软眼睛一亮，抬头看向李莲花，语气里带着几分激动。
苏软软先生，你看！
苏软软他的巩膜有出血点！
苏软软这是机械性窒息的典型症状！
玄清长老机械性窒息？
玄清长老连忙凑过来，顺着手机光看向青云的眼睛，果然看到了那些小红点。
玄清长老苏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玄清长老是说……他是被人憋死的？
苏软软对！
苏软软点头，语气笃定。
苏软软机械性窒息就是呼吸被阻止，比如被人捂住口鼻、或者勒住脖子，导致氧气进不去肺部，血液里缺氧，就会在巩膜上形成这些出血点。
苏软软这是身体缺氧后，毛细血管破裂留下的痕迹，骗不了人。
苏软软一边说，一边用手机光扫过青云的口鼻，嘴唇发乌，鼻腔和嘴角没有异物，也没有被捂住的痕迹。
苏软软不过他口鼻没伤，不像被直接捂住的...
苏软软结合之前先生说的，雾里有曼陀罗和迷迭香，说不定是先被曼陀罗迷晕，失去反抗能力后...
苏软软再被人用软东西（比如布、棉花）捂住口鼻，让他窒息而死...
苏软软这样既不会留下外伤，也符合‘没挣扎痕迹’的情况。
方多病听得一脸懵，挠了挠头。
方多病啥缺氧、毛细血管的，听不懂。
方多病你就说，他不是被雾鬼杀的，是人杀的？
苏软软当然是人杀的！
苏软软白了方多病一眼。
苏软软哪来的雾鬼？
苏软软都是凶手装神弄鬼，用雾气和曼陀罗制造恐慌，让人以为是邪祟作案，好掩盖自己杀人的真相！
李莲花一直没说话，只是站在苏软软身边，借着手机光仔细观察着青云的巩膜和口鼻，此刻他轻轻点头，语气温和却带着肯定。
李莲花苏姑娘说得对。
李莲花巩膜出血，口唇发绀（发紫），确实是窒息致死的特征。
李莲花而且他面色虽青，但表情平静，没有痛苦挣扎的痕迹，说明死前已失去意识...
李莲花与曼陀罗迷晕的推测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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