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雨立在窗前，玄色衣袍下摆垂落，沾着的雪粒正慢慢消融，在衣料上晕开浅浅湿痕。
窗边的炭火炉燃得正旺，橘红色火光跳跃着，将他清瘦的侧影映得暖了几分，却驱不散眼底沉凝的冷寂。
他抬手凑近炉边，掌心对着温热的炭火，指节因先前的寒冻泛着青白，此刻在火光中渐渐染上淡红。
指尖轻轻摩挲，温热顺着皮肤蔓延开来，驱散着深入骨髓的凉意，呼吸间的白汽与炉边的暖雾缠在一起，他的目光透过漫天风雪，似望向远方，不知在想着什么。
忽听得“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少女裹着一身厚重的红袄披风，外层镶着一圈蓬松的貂毛领，雪沫落在油亮的貂毛上，乌黑的头发随便在脑后束了个松松散散的髻，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蹦蹦跳跳地跨过门槛，清脆的嗓音穿透了室内的静谧。
余婈婈苏暮雨！
她走到炉边，冻得通红的小脸凑近炭火，鼻尖沁着细密的水珠，貂毛领蹭到脸颊，痒得她轻轻缩了缩脖子。呼出的白汽混着暖雾，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
余婈婈你在这干嘛呢？
苏暮雨我在等信。
他侧身面对着她，顺着她披风领口的系带慢慢解开，动作轻柔，避开了沾在貂毛上的雪粒，将厚重的披风从她的肩头褪下，随手搭在一旁的矮凳上，雪沫落在凳面，簌簌融化。
下一秒，他温热的拇指轻轻捏了捏她冻得通红的脸颊，力道轻柔：
苏暮雨出来怎么不遮伞？
他的声音低沉，目光落在她鬓边的冰粒上。
苏暮雨雪都淋到头上了，小心着凉了。
她仰头看着苏暮雨，鼻尖蹭到他带着暖意的掌心，忍不住笑：
余婈婈外面雪太大啦，伞根本挡不住，我踩着雪跑过来的。
苏暮雨无奈地笑了笑，指尖顺着她的发梢轻轻拢了拢，将散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掸去细碎的雪沫。
苏暮雨下次不许了。
转身从炉边提起温着的青瓷茶盏，吹了吹浮在表面的茶沫，才递到她手里。
苏暮雨先喝点暖茶驱驱寒，下次再这么冒失，我要教训你了。
她捧着温热的茶盏，暖意从指尖蔓延到心口，她踮起脚尖凑近苏暮雨，眼底满是狡黠，嘴角翘得老高：
余婈婈知道啦知道啦，你能怎么教训我？
苏暮雨看着她促狭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深，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力道轻得像羽毛拂过：
苏暮雨罚你陪着我，哪儿也不许去。
苏暮雨垂眸望着她，手臂一伸，稳稳搂住她的腰。
她被苏暮雨搂得离炭火更近了些，暖意在周身蔓延，忍不住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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