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沈玉容决定去京郊的玉泉山谷考察。前几日听湖州的沈忠说,玉泉山谷气候湿润,土壤肥沃,很适合种植桑树,若是能在那里建立自己的桑园,就能从源头把控蚕茧的质量,改良丝绸的原料。沈玉容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便决定亲自去看看。
出发前,春桃有些担心:“姑娘,玉泉山谷离京城有几十里路,听说附近常有山匪出没,要不咱们多带些护卫?”
沈玉容点了点头:“我已经让管家挑了六个护卫,都是父亲之前手下的老兵,武艺不错,你放心吧。再说,我也想尽快确定桑园的事,早点把原料的问题解决,也能让父亲在边关安心。”
出发那天,天刚蒙蒙亮。沈玉容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浅青色短打,外面罩了件月白色的披风,带着春桃和六个护卫,坐着马车往玉泉山谷去。马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上,两旁是金黄的稻田,秋风一吹,稻穗沙沙作响,空气里满是泥土的清香。
“姑娘,你看那边的山,听说玉泉山谷就在山后面呢!” 春桃掀开车帘,指着远处的青山,兴奋地说。
沈玉容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山峰连绵起伏,山顶笼罩着一层薄雾,看起来清幽又宁静。她笑着点了点头:“等咱们建了桑园,春天的时候,这里肯定满是绿油油的桑叶,好看得很。”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前面的护卫高声喊道:“谁在前面拦路?”
沈玉容心里一紧,掀开车帘一看,只见路中间站着十几个手持刀棍的壮汉,脸上蒙着黑布,眼神凶狠。“是山匪!” 护卫队长沉声道,“姑娘,您和春桃待在车里别出来,我们来应付!”
六个护卫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刀,挡在马车前。山匪们见状,立刻冲了上来,双方很快打了起来。山匪人多势众,而且下手狠辣,护卫们虽然武艺不错,但渐渐有些吃力,有两个护卫已经被砍伤了手臂,鲜血顺着刀柄流下来。
“姑娘,咱们怎么办?” 春桃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抓着沈玉容的衣袖。
沈玉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记得父亲曾教过她,遇到危险时,越是慌乱越容易出事。她摸出怀里的信号弹 —— 这是父亲特意让她带在身上的,遇到紧急情况可以发射求救。她刚要拉开引线,就听到 “哐当” 一声,马车的车门被山匪踹开了。
“这姑娘长得不错,带回去给大哥当压寨夫人!” 一个山匪狞笑着伸出手,就要抓沈玉容。
沈玉容侧身躲开,手里的信号弹也掉在了地上。就在这危急时刻,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住手!”
山匪们回头一看,只见一队身穿铠甲的士兵骑着马冲了过来,为首的正是萧煜。他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铠甲,腰间佩着长剑,脸色冷峻,眼神里满是杀气。“敢在京郊作乱,你们好大的胆子!”
士兵们很快冲了上去,山匪们哪里是对手,没多久就被制服了。沈玉容松了口气,刚要下车,却看到一个漏网的山匪拿着刀,从背后偷袭萧煜。“殿下小心!” 她想都没想,冲过去推开了萧煜。
“噗嗤” 一声,刀划在了沈玉容的手臂上,鲜血瞬间浸透了她的披风。萧煜脸色一变,转身一剑刺穿了山匪的肩膀,将他制服,然后立刻冲到沈玉容身边,扶住她:“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他的声音里满是紧张,甚至带着一丝颤抖。沈玉容看着他担忧的眼神,心里一暖,轻声道:“殿下,我没事,只是皮外伤。”
“都流了这么多血了,还说没事!” 萧煜脱下自己的披风,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身上,然后让人找来干净的布条,亲自为她包扎伤口。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她,指尖碰到她的皮肤时,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沈玉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忍不住问道。
“我今日正好在附近巡查边防,收到手下的消息,说这里有山匪作乱,就赶紧过来了。” 萧煜包扎好伤口,抬头看着她,眼里满是后怕,“还好我来得及时,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沈玉容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担忧。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受伤的护卫需要治疗,而且山路难走,萧煜决定先在附近的山洞里休息一晚,等第二天早上再派人去京城搬救兵。士兵们在山洞里生了火,烤了些干粮,沈玉容坐在火堆旁,看着萧煜为受伤的护卫处理伤口,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你的伤口还疼吗?” 萧煜走过来,递给她一块烤好的饼。
沈玉容接过饼,摇了摇头:“已经不疼了,多谢殿下。”
山洞里很安静,只有火堆噼啪作响的声音。萧煜看着沈玉容,轻声道:“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我对你的心意,不止是寻常相识。”
沈玉容愣住了,抬头看着他。
“第一次在灯会上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和京里其他的小姐不一样,” 萧煜的声音很温柔,“后来听说你打理布庄,面对柳家的打压也不退缩,我更是欣赏你。这次帮你,不只是因为你是沈将军的女儿,更是因为我想护着你。玉容,我喜欢你,想娶你为妃,你愿意吗?”
沈玉容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脸上也热了起来。她看着萧煜真诚的眼神,心里满是欢喜,可随即又想起了安乐公主的敌意,还有自己与他的身份差距 —— 他是高高在上的靖安王,而她只是将军之女,皇室会不会同意?而且父亲还在边关,若是因为她的婚事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办?
“殿下,我……” 沈玉容犹豫了,“我很感激您对我的心意,也…… 也喜欢您。可是,我们的身份差距太大,而且安乐公主她……”
萧煜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身份差距不是问题,我会去跟皇上说,他最疼我,一定会同意的。至于安乐,我会跟她说清楚,我心里只有你。玉容,别担心,有我在,我会护着你,也会护着你想做的生意。”
他的手很温暖,传递过来的力量让沈玉容心里安定了不少。她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轻声道:“殿下,我…… 我需要时间考虑,也想等父亲回京后,跟他商量一下。”
萧煜笑了笑,松开她的手,眼里满是理解:“好,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那一晚,两人坐在火堆旁,聊了很多。沈玉容跟他说起母亲教她绣活的往事,说起父亲对她的期望;萧煜也跟她说起自己小时候在江南的经历,说起他如何帮助沈忠重建丝绸行。在昏暗的火光中,两人的心越来越近,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
第二天早上,京城的救兵到了。萧煜亲自送沈玉容回沈府,临走前,他叮嘱道:“你的伤口要记得换药,别碰水。要是有什么事,随时派人去靖王府找我。”
沈玉容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满是甜蜜。虽然还有犹豫,但她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愿意为她付出、为她担忧的靖安王了。而此刻的萧煜,坐在马车上,想着昨晚沈玉容羞涩的模样,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 他知道,他的等待,不会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