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由了

确认秦五的气息彻底消失在芦苇丛深处，覃月猛地转身！脸上的“痴迷”瞬间褪去，换上的是饿狼扑食般的凶狠和决绝！目标——马车旁还处于石化状态的赵铁柱！

“对不住了铁柱兄弟！江湖救急！”覃月心中默念，脚下却如同装了风火轮，闪电般冲到赵铁柱身后！

赵铁柱还沉浸在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土味情话冲击波中，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没反应过来！直到覃月冲到近前，他才猛地回神：“覃姑娘？你……”

话音未落！

覃月已经高高扬起了她早就偷偷藏在袖子里的一块分量十足的、路边捡的鹅卵石！（她倒是想用点心匣子，但怕杀伤力不够！）

“走你！”覃月用尽吃奶的力气，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狠狠一石头砸在赵铁柱的后脖颈上！位置精准（得益于她丰富的打架斗殴经验），力道……嗯，确保能让人晕过去又不会出大事！

“呃……”赵铁柱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前栽倒，“噗通”一声趴在了草料堆里，彻底不动了。

“大白！小白！风紧！扯呼！”覃月一秒都不敢耽搁！她飞快地捞起角落里同样被主人这雷霆手段惊得有点懵的大白和小白，像抱着两个烫手山芋，撒开丫子，头也不回地朝着与芦苇丛相反的方向——那片黑黢黢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莽莽山林，亡命狂奔！

她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自己粗重的喘息！自由！久违的自由气息！就在前方！

她甚至不敢回头看，生怕一回头就看到秦五那张恶魔般的脸！她只知道拼命地跑，跑，跑！树枝刮破了她的衣袖，荆棘划伤了她的脚踝，她也浑然不觉！

终于，在肺快要炸开之前，她一头扎进了浓密的山林！黑暗瞬间包裹了她，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桀桀桀桀桀……！”覃月再也忍不住，靠在一棵大树上，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发出压抑已久、充满了狂喜和劫后余生的怪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秦五老狐狸！你也有今天！哈哈哈！点心？卷饼？元初山？都见鬼去吧！本姑娘自由啦——！”

她兴奋地抱着大白转了个圈，又亲了亲小白毛茸茸的脑袋。山林的气息，泥土的味道，虫鸣的声响……这一切都让她觉得无比美妙！虽然前途未卜，但至少，她逃出来了！

就在覃月沉浸在巨大成功的喜悦中，盘算着下一步往哪个方向逃时——

河滩边，马车旁。

本该昏迷不醒、趴在草料堆里的赵铁柱，却慢悠悠地、动作极其利索地爬了起来。他揉了揉还有些酸痛的后脖颈，龇牙咧嘴地倒吸一口凉气：“嘶……这丫头，下手可真够黑的……” 他脸上哪有一丝被偷袭成功的愤怒？只有一种无奈和哭笑不得的神情。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目光投向覃月消失的密林方向，又转向一旁寂静无声的芦苇丛。

芦苇丛中，玄色的衣袂无声拂过。秦五的身影如同融入暮色般悄然出现。他依旧负手而立，白发在晚风中轻扬。夕阳的余晖勾勒着他清俊的侧脸，那上面，哪还有半分刚才的窘迫和“落荒而逃”？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以及……一丝几不可察的、了然的弧度。

“师尊，”赵铁柱恭敬地行礼，有些担忧地看向密林，“覃月她……”

秦五的目光依旧落在覃月消失的方向，深邃的眼眸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树影。他的声音清朗依旧，平静无波，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笃定，缓缓道：

“无妨。”

他顿了顿，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

“她一定会回来。”

赵铁柱一愣，看着师尊那副高深莫测、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虽然满心疑惑（比如师尊刚才那红透的耳朵难道也是装的？），但还是选择了无条件信任。他恭敬地垂首：“是，师尊。”

秦五不再言语，转身，步履从容地走向马车。玄色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挺拔。

赵铁柱连忙跟上，动作麻利地收拾好散落的草料，解下马缰。

很快，那辆玄色的马车，在无人追赶的情况下，在赵铁柱娴熟的驾驭下，缓缓启动，车轮碾过河滩的碎石，发出规律的辘辘声，沿着既定的道路，不疾不徐地继续前行，很快也融入了沉沉的暮霭之中。

只留下空荡荡的河滩，被风吹动的芦苇，以及……山林深处，那个正为自己“伟大胜利”而欢呼雀跃、对即将到来的“命运”还一无所知的少女。

……

覃月抱着大白小白，在山林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了一阵，终于找到一处隐蔽的、干燥的小山洞。她点燃一小堆篝火，橘黄色的火光跳跃着，映照着她兴奋未褪的小脸。

“自由了！彻底自由了！”她啃着随身携带的（从马车上顺的）最后一块点心，感觉这是她这辈子吃过最香甜的东西！“秦五肯定气疯了吧？哈哈哈！真想看看他那张冰块脸裂开的样子！”

大白蜷在她脚边打盹。小白则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新环境。

兴奋过后，疲惫和现实的问题开始浮现。山林夜晚的寒意袭来，食物也所剩无几。更重要的是，她对这里完全陌生，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走才能彻底摆脱元初山的势力范围。

“不怕！”覃月给自己打气，眼神坚定，“只要逃出来，就有希望！明天天一亮，我就找路！本姑娘这么聪明，还怕找不到活路？”她摸了摸怀里仅剩的几块碎银和几枚铜钱（同样是从马车上顺的），盘算着等找到城镇，先买点吃的和地图。

她靠着冰冷的洞壁，听着洞外呼啸的山风和偶尔传来的野兽嚎叫，虽然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一种“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豪情。她想象着自己隐姓埋名，闯荡江湖，或者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再也不用被裹成“卷饼”，再也不用被点心“腐蚀”，再也不用面对秦五那张欠揍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