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巨兽的咆哮震得地动山摇,张真源的目光却像淬了冰,牢牢锁在宋亚轩身上。
星陨剑的寒光映着他眼底的震惊,还有一丝被刺痛的茫然。
张真源(光明)“你方才用的……是黑暗之力?”
宋亚轩的指尖还残留着催动力量的麻意,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他看着张真源后背渗开的血迹,又想起刚才那道黑暗之力击溃雾影兽的瞬间,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吼——”巨兽的脚步声更近了,地面的震颤让两人几乎站立不稳。
张真源猛地回神,一把攥住宋亚轩的手腕。
张真源(光明)“先躲开再说!”
他的掌心滚烫,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宋亚轩的骨头,却奇异地让人安心。
两人在翻滚的雾气中狂奔,张真源始终将宋亚轩护在内侧,自己的肩背数次撞上粗壮的树干,发出沉闷的声响。
宋亚轩被他拽着,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脑海里却像被投入了烧红的烙铁,那些被国师用咒语钉死的记忆开始疯狂冲撞——不是火光中母亲倒在光明战士的利刃下,而是母亲抱着他,在开满白色小花的山坡上教他辨认草药,指尖拂过叶片时的温柔;不是光明之力灼烧皮肤的剧痛,而是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别恨”时,眼里闪烁的泪光,像碎在水里的星子。
“砰!”张真源脚下被树根绊住,两人重重摔在地上。
宋亚轩压在他身上,正撞在他后背的伤口,张真源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却反手按住他的后颈,将他往自己怀里按了按。
张真源(光明)“别动,它过来了。”
巨兽的阴影笼罩了头顶,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宋亚轩埋在张真源的颈窝,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还有那份即使受伤也不愿松手的保护欲。
这一刻,记忆里的画面突然清晰——六岁那年,母亲也是这样将他护在怀里,只是她挡下的,是黑暗国度失控的魔兽,而非光明战士的利刃。
宋亚轩(明暗)“是国师……他骗了我。”
宋亚轩的声音发颤,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轰然碎裂。
张真源似乎没听清,只是紧紧抱着他,星陨剑在手中蓄势待发。
就在巨兽的利爪即将落下时,一阵苍老的哨声突然划破空气,尖锐却带着奇异的安抚力。
巨兽的动作猛地顿住,猩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忌惮,竟转身狂奔着消失在密林深处。
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粗布衣裳上沾着泥土,拐杖顶端镶嵌着一块半黑半白的石头,正散发着微弱的光。
张真源(光明)“守林婆婆?”
张真源认出她是住在边境的老人,松了口气却依旧警惕。
张真源(光明)“您怎么会在这里?”
老婆婆没看他,只是望着宋亚轩,眼神像浸了温水的布,轻轻擦过他慌乱的脸。
婆婆“该醒了,孩子。”
她举起拐杖,顶端的石头发出柔和的光晕。
婆婆“你爹托我保管的东西,总算是能交给你了。”
宋亚轩愣住了。
宋亚轩(明暗)“我爹?”
老婆婆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木雕,是只展翅的鸟,一半漆黑如墨,一半雪白似玉,翅膀的纹路里还刻着细小的星点。
婆婆“你爹刻这‘晨昏鸟’时,手笨得很,一刀下去差点戳到自己。”
她将木雕塞进宋亚轩手里。
婆婆“他说,等你能分清光与暗的时候,就该知道,有些仇恨是被人塞给你的。”
木雕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像一把钥匙,猛地撬开了记忆的闸门……
…………时间分割线…………
父亲是光明与黑暗的混血国王,母亲是光明国度的战士,两人在边境守了十年,用光明之力净化水源,用黑暗之力安抚魔兽,被村民们称为“日月双生”。
直到黑暗国师嫉妒他们的声望,污蔑他们私通敌国,趁他们对抗失控的深渊巨兽时暗下杀手。
母亲为了护住他,耗尽力量消散,父亲则在临终前将他托付给守林婆婆,却被随后赶来的国师掳走,篡改了所有记忆。
宋亚轩(明暗)“原来……”
宋亚轩攥紧木雕,指腹深深嵌进那些笨拙的刻痕里,眼泪突然砸在木头上。
宋亚轩(明暗)“我恨错了人。”
张真源看着他手中的木雕,又看看老婆婆,突然想起父亲曾说过的传说——前黑暗国王与光明战士相爱,却死于宫廷政变。
他心头一震,看向宋亚轩的目光柔和下来。
张真源(光明)“所以,你是来刺杀我的?”
宋亚轩抬头,撞进他清澈的眼眸,那里没有愤怒,只有纯粹的关切。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
宋亚轩(明暗)“国师让我……让我接近你,刺穿你的心脏,夺取你体内的黑暗之力。可我……”
可我舍不得。这句话没说出口,却像藤蔓悄悄缠上心头。
老婆婆在一旁敲了敲拐杖。
婆婆“现在说这些没用,国师很快会发现你没动手。张小子,你得带他去光明国度的圣殿,那里的‘溯光石’能彻底驱散他记忆里的咒印。”
张真源点头,弯腰想扶宋亚轩,却因为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宋亚轩慌忙伸手扶住他,指尖触到他后背的血迹时,心里像被针扎了下。
宋亚轩(明暗)“我帮你处理伤口。”
这次他没再用伪装的力量,而是取出老婆婆给的草药,笨拙地捣碎,小心翼翼地敷在张真源的伤口上。
张真源看着他低垂的眼睫,突然笑了。
张真源(光明)“其实我早觉得你不对劲,哪有天使吃三碗饭还喊饿的?”
宋亚轩的耳尖腾地红了,捶了他一下。
宋亚轩(明暗)“不许笑!”
夕阳透过树梢落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宋亚轩攥着那只晨昏鸟木雕,突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亮了起来——原来光明与黑暗,从来都不是非此即彼的死敌。